許是因為到了西北軍地界,便有了安全感,不少人略略放松了警惕,不想卻在某個傍晚,遭到了一夥馬匪的襲擊。
這夥馬匪人不少,有百人之衆,解決裴厲他們這樣一支東拼西湊的隊伍,綽綽有餘。
裴厲毫不猶豫,連扔幾個有煙無傷定律,馬匪騎來的馬帶起滾滾煙塵,衆人一陣亂打,竟然真的沒人受傷。
隻是馬匪的攻擊源源不斷,隻是無傷,不足以把他們解決掉,裴厲又使出了套圈滿分技能,往煙塵中扔了數十個草圈子,馬匹嘶鳴聲陸續響起,大批馬匪倒地。
馬匪領頭人兇悍無比,大有不拿下這一批糧絕不罷休之意,掏出手中的彎角号就要呼朋引伴,裴厲隔着嗆死人的煙塵,突然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他腦子好使,立刻就認出這是他畫過的第一張通緝令上的人!
也就是說,這些人不是什麼馬匪,而是叛軍!
裴厲驚悚不已,隻是一旦被更多的叛軍包圍,就算他扔掉所有的有煙無傷定律,套了所有的馬,也無法脫身,于是他隻能咬牙賭一把,大聲喊那人的名字:“容奎!是我!”
容奎正是那馬匪首領的名字,聽見有人叫他,愣了一下,大聲問:“你是誰?我沒見過你!”
裴厲腦海中迅速過了一遍容奎的信息,都是安平閑聊時跟他八卦過的,包括容奎的年紀,家鄉,還有一些奇特的生活習慣等。
于是他大喊:“我是巴縣老李,你上次來我家吃黃谷子酒,還嫌沒酒味咧,讓我多加糯米,還記得不?”
容奎:“……”
他不記得。
但是他愛喝糯米味重的酒,這一點沒錯,巴縣……也确實去過……
他猶豫了一下,又想起自家将軍說過,要寬以待人,不能對百姓苛刻,要赢得民心才能打赢仗。
于是他大喊:“老李啊!我還以為你們是給西北軍送糧的商隊!”
說罷連忙喊停,讓他的那些兵站到他身後去。
裴厲心中一動,知道這便是忽悠成了。
他對那人做了一揖,道:“容老弟,我們那邊遭了災,日子不好過,才豁出去命運糧換鹽引,掙口飯吃。”
容奎驅着馬來回踱步,聽完了說的話,眼珠一轉說:“既是為了換鹽引,不如和我們換,怎麼樣?”
裴厲奇道:“換鹽引可需要西北軍的大印,你這……?”
容奎笑笑:“老哥,可不一定是西北軍的大印,隻要是各地駐軍的大印都可以,我們是泰康府駐軍,大印同樣有用。”
來之前裴厲惡補了王朝駐軍的知識,因此知道容奎說的不假,泰康府确實也有一支駐軍,人數不如西北大軍多,駐紮地比西北大軍還要往北一點,守着一處險要關隘,條件十分艱苦。
“走吧,去我們營地坐坐吧!”容奎大笑。
裴厲不敢不從,對着隊伍裡使了個眼色,衆人默默跟上,一言不發,個個心中擂鼓,有些人甚至已經做好把性命交出去的準備。
即便是身懷各種離譜技能的裴厲,心中也并不踏實,他們一行不過二十來人,若不能穩住,必然死路一條。
容奎卻沒有拉着裴厲多聊,隻在前面帶路,時不時斜眼朝着裴厲瞥上一兩眼,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走了三日路,一行人終于到了泰康府。
泰康府守天塹之險,是王朝最重要的州府之一,這裡駐紮的,是最受皇帝信任的程家軍,裴厲不明白,為什麼反賊容奎會出現在程家軍中,難道程家軍……
又或者這裡面有其他的隐情?
無論如何,裴厲都希望程家軍的主将是個講道理的人,他隻是個平頭小老百姓,隻想要好好做生意,不想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