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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喜從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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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處不顯眼的小巷子深處,大風把一隻小麻雀兒吹得東倒西歪,它撲棱着翅膀勉強從殘破的窗戶紙上震動翅膀飛走,又待了好一會兒,那雙伏在窗棂上的眼睛才挪向了他方。

“仲顯,若……你在那幹嘛呢?”

陸宣揚用指腹把窗戶上的紙撫平,轉過頭去,簡松映正撩開簾子走來,手中還抱着幾捧卷宗。陸宣揚蹙了蹙眉回道:“有個小雀兒,無礙。”他嘴裡嘀咕着,“找的這地方屬實是有些寒酸,這窗子我笨手笨腳修繕半天還是嘎吱作響,将軍,你和張大人屋裡的炭火還夠用嗎?”

簡松映笑了笑他,把手上的東西重新放好在架子上,拍了拍手中灰,“陸大人,幾日不見,我竟不知原來你是這麼個體貼人的性子。我們要走了,用不着添炭。”

簡松映此時穿着一身尋常人家的棉服,棉服甚至上找不到一絲做舊的痕迹,他随意靠在落了灰的架子旁,就像是落魄的公子哥。

這處屋子是當初簡松映為了處理一些證據方便時托陸宣揚找的,剛搬進來的時候堪比進入了盤絲洞,不過好在隐蔽,甚至可以有足夠的空間挖出個密室。

正在這時,身後的石牆忽然開始輕微地震動起來,屋中照明用的小油燈登時被風吹滅,張鶴儀咳嗽了兩聲從半開的石頭縫裡走了出來。他按下某個不起眼的裝置,石門頓時嚴絲合縫起來,讓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他擡頭看了看被簡松映放在架子上的書籍,從“四書”排到了“五經”,中間夾雜着幾本話本,收回視線,對着二人說,“松映不在的這幾日,陸大人時刻在大理寺盯梢,但是能夠得到的消息實在還是太少。陛下那邊我會再多留意着些消息,近來辛苦陸大人了。”

陸宣揚有些不好意思地拱手見禮,簡松映便起身從門口鏟了一把冷土回來,蓋滅了盆中的炭火,屋子逐漸冷卻下去,他伸手将挂在牆上的那兩個帷帽拿下來,一個扣在自己頭上一個遞給張鶴儀。

“他們太狡猾,但百密終有一疏,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是嗎?”簡松映拍了拍陸宣揚的肩膀,對張鶴儀遞着眼神,“我得先去軍營一趟,唉,咱們不能順道了,伯顯啊,稍後你出去給張大人叫輛車。天寒地凍,沒事别老在這地方呆着。”

簡松映有點後悔帶張鶴儀來了這個地方,簡直像是小老鼠跌進了米面堆!單是琢磨那些個四處挖出來的偏門消息就能讓他廢寝忘食破斧爛柯,可惜自己雖也急這沒有尾巴的一連串案件,卻不能立刻查個清白。

說罷,他最後看了那似乎依舊淡然無所動的張鶴儀一眼,微微颔首,又提醒道,“張大人啊。”

張鶴儀被他的“張大人”說笑了,忽覺他像是哄孩子似的,真叫個沒大沒小。他看上去十分認真地應下了,末了還清楚地說了句“有勞陸兄。”簡松映這才離去。

走出一條枯木遮掩的死胡同,京城角落裡的市井人聲才拖着長尾巴湧了上來,簡松映盡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地貼着牆根走,然而依舊避免不了時不時投來的打量目光——京城邊上的百姓大多是外地遷移來,目光直率且不懂得避讓。

生生走過這一段路,簡松映一溜煙鑽進了一個小巷子裡,七拐八拐,借着自己還算不錯的記憶力,抄近道繞到了西市東街裡。不出意料,這裡人多眼雜,擺攤的叫賣的更多,便無人注意到他。

簡松映出了一口氣,把帷帽掀開一個邊,大太陽晃得他眯起眼睛,他快速地将這條街掃了一遍,得出了去軍營的道,心中哂笑一番,覺得自己這份做派,若是做個賊,大抵也能混得如魚得水。

然而這來西市沒幾回的“賊”還沒樂開,便在走了幾步路之後頓住了腳。

西市叫嚷嘈雜,偏偏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時候,一個突兀的聲音拔地而起鑽入了他的耳朵。外地口音的一個蒼老聲音顫抖着提高嗓門,“就沿着這條道一直往南走麼!什麼呀……欸喲喲,你說這哪邊是南嘛?介不你瞅那小酒館了沒……”

簡松映心中警鈴大作,登時便朝那聲音尋去,隻一眼之間,視野裡便隻剩下了一個嘴巴仍在張合的白發老頭,搓着銅闆上的浮灰垂眸目斂,問話那人一入人流便隻剩下個背影。

連隐匿蹤迹的防人之術都信手拈來的人怎麼可能在南北通達的西市連路都分不清楚?這人有鬼。

簡松映目光鈎子一般死死地盯着那人,在擁擠的人潮中,與他仿佛形影不離。幾個故弄玄虛的虛僞過招之後,那人從人潮中一躍上岸,獐頭鼠目左右一掃,螞蚱一般眨眼梭入一間當鋪。簡松映靠在一旁茶館的樁子上,将他手中的東西看得一清二楚。

須臾之後,那人肚子鼓鼓囊囊,從當鋪裡“吃飽”出來了。不知道他“胃裡”的東西有沒有來得及消化,但看上去卻是十分滿足了。又是滿滿表演痕迹的漫不經心,那人朝四周張望一眼,目下并無可疑人等,遲疑了一會兒,大概是在盤算“上北下南”,再一會兒,專挑着小巷子消失了。

“嘿兄台。”

暗處空蕩蕩的小巷子裡,從天而降的聲音突然響起,一隻骨節分明布滿細碎疤痕的手落到了那人的肩上,一隻來自南疆的紫金扳指就帶在拇指。

那手旋即一把掐住了他的下颌,手指向上用力直捅向他的天靈蓋,“嘎巴”一聲脆響。

漏風的小屋子裡燈火昏暗,陸宣揚尚未離開,聽得身後房門上一聲“咚”響,警惕地快速取下腰間匕首,一盞涼茶澆滅油燈,湊近木門。

陸宣揚将木門開了一個縫,那年輕人長腿一帶别開門縫梭了進來。便看得簡将軍把背後一個“雞崽”信手怼到牆角上,沖着陸宣揚一仰頭,收斂又帶着滿意地笑道:“陸仲顯,來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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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簡松映喜從天降,這邊張鶴儀一早便囑咐陸宣揚不必招呼馬車,又遇到一“意外之喜”。

倒真是應驗了那句“百密終有一疏”,又是全方面展現了什麼叫做“無心插柳柳成蔭”。張鶴儀刻意往上官遇和李景陽的香粉鋪走去,他臉上的紅痣被遮蓋去,又用面紗蒙着臉,于是路人一樣進去香粉鋪溜了一圈,沒有看到任何可疑之處,甚至上次那個小姑娘也依舊堅守着自己的崗位。

正當他給陳錦和李從嬰各買了幾盒香粉香料,撂下銀子準備走的時候,卻無意中聽到從屋後走出來的夥計對一個人說了些什麼,大概的意思便是:某款香粉的原料紅葉又告罄了。那小姑娘臉上的神色突然就變了。

慢悠悠地看着手中的盒子,張鶴儀踱步又做了一會兒看客,聽得那些人說,好像是質子府上購買了一批,直接燒毀了苟延殘喘的最後一根大梁。

強風猛烈地把帷帽吹起,張鶴儀如冷月薄霧般的臉上也随之出現了一絲動容,潛伏了這麼久的耶達瓦爾,終于在這個時候露出了馬腳。

身為戰敗國家的質子,于情于理于事實,耶達瓦爾隻是個北邊高山草原上來的毛頭小子,平日裡被看着管着束縛着,哪來的能耐學會養自己的後宮了?既無女眷,要這麼多香粉自然無尋常用處,必然不可能是與上官遇一樣純粹喜愛香粉的道理。

張鶴儀孤身在外,西市又離質子府很近,他當即決定先去質子府碰碰運氣,在質子府前,和耶達瓦爾撞了個正着。

耶達瓦爾并沒有因為自己身份的陡然轉變而讓自己生出些成長的紋路來,這位被阿耶達作為求和禮送來的質子舉手投足依舊束手束腳,在見到張鶴儀被大風吹起的帷帽下的那張臉時,卻似乎瞬間松了口氣,好像繃緊的弦忽然松了一下。

“啊……”耶達瓦爾下了馬車,行了禮,他的漢話已經有所改色,“張大人,我正要去你府上拜訪呢,今早送的帖子,是張将軍回複的,你看見了嗎?”

張鶴儀的目光在他那繡花的荷包上停留了片刻,和氣地微笑道:“自然。可否有幸與質子同乘一輛馬車?”

“啊,那是,榮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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