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江穗甯真想沖過去把那個重男輕女的死渣男打一頓,可當務之急勸說女人離婚才是重中之重。
“你娘家是本地的?”江穗甯想再确定女人的身份,問道。
“我沒有娘家,”張紅娟苦笑,“我小時候被婆婆撿回家,當了童養媳。”
“或許我能幫你找到親生父母。”這就對了!江穗甯高興的差點鼓掌,壓低聲音道。
“真的?”張紅娟大喜過望,眼眸一亮,轉瞬卻又黯淡下來,“這麼多年,到哪找去。”
“陸野,你過來!”江穗甯朝陸野招手。
陸野在樹蔭下盯着男人,聽見江穗甯叫他,警告男人原地呆着不準走,這才跑過來。
“陸野,紅娟姐姐是孤兒,你能不能幫她找找親生父母?”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江穗甯沒法直接說出張紅娟親人是誰,這麼問,陸野應該能聯想到女主的雙胞胎姐姐上。
“你是孤兒?”陸野果然心頭一動,追問道,“今年多大?”
“我小時候和家裡人走失,被我婆婆撿回家,具體年齡說不好,我婆婆說撿到我時,我大約三歲左右,現在應該是二十五。”
“我有位認識的長輩,他有一對雙胞胎女兒,姐姐自小走失,算算年齡,也就是二十四五歲,我見過妹妹,和你長得非常像。”陸野想到莊首長曾數次因女兒丢失而感懷傷心,若眼前人當真是他丢失的女兒,也算是了卻了他的一樁心願。
“真…真得?真…真會是…是我?”張紅娟不敢相信,激動的話都說不囫囵了。
“我并不确定,但你和他的另一個女兒确實非常像。”陸野實事求是,隻是樣貌相似,并不能完全說明問題。
“紅娟姐,親生父母的事倒是不急,”事情按照預期發展,江穗甯放下心來勸說她,“當務之急是離婚,新時代就要有新思想,離婚不是多大的事兒,何況離婚後,你和月牙兒不會再被家暴,月牙兒也能吃飽穿暖,你也不用再伺候婆婆和丈夫,能有更多時間好好照顧孩子。”
張紅娟依舊糾結。
“我知道你擔心孩子,”江穗甯見狀繼續說服,“可你想想,你不離婚,孩子會繼續被親爹親奶奶打罵,還吃不飽,到了上學的年齡,那個男人會讓月牙兒上學嗎?以後到了結婚年齡,他肯定會拿月牙兒換彩禮,都說結婚是女人一輩子的大事兒,是第二次投胎,你不離婚,月牙兒第一次投胎沒攤上好父親,第二次投胎沒攤上好丈夫,這一輩子可不就毀了?你就是為了孩子也得離,你也不用擔心離婚後被人指指點點,等找到你的親人,帶着月牙兒離開這兒。”
說的在理,張紅娟有些心動了。
江穗甯見狀下了一劑狠藥:“你也看到了,你男人迫切想要個兒子,你若拖着不肯離婚,夫妻倆生了怨怼,以後哪裡還會有安甯日子過,保不準他一時鬼迷心竅,把你和孩子都賣了換錢,對外說你們倆被人拐了,過個一兩年,風聲過去,他再用賣你們的錢娶新媳婦。”
張紅娟一下子想到月牙兒一歲時,險些被婆婆賣掉的事,這兩年男人和婆婆為了大孫子逼迫她離婚,曾不止一次威脅她賣掉孩子。若是她堅持不離,指不定婆婆真會趁她不在家把孩子賣了。
一想到此,張紅娟身子都在發抖,又是氣惱又是害怕,離婚的念頭在腦海裡逐漸清晰。
江穗甯再接再厲:“你如果離了,孩子和你的人生安全總歸是有了保障,沒了男人家暴,讓月牙兒上學,日後再考上大學,去城裡工作,找個知書達理不打人的好男人,那才是真為她好,沒有男人,你可以有自己的事業,為自己而活。”
張紅娟眼睛越來越亮,她抓住江穗甯的雙手:“妹子,我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主席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你為啥不可以?你剛才不是還給我說,你掙工分能自己養活孩子嗎?”江穗甯又問小女孩,“月牙兒,如果以後隻和媽媽一塊兒生活,你高興嗎?”
“高興!”月牙兒脫口而出,“不要爸爸和奶奶,他們總打月牙兒,還不讓月牙兒吃飯!”
“月牙兒,是媽媽對不起你!”張紅娟緊緊抱住月牙兒,斬釘截鐵道,“好!我離婚,我要讓月牙兒上學。”
江穗甯目的達到,心情不錯,想了想,又看向張紅娟:“紅娟姐,找親生父母的事兒你先别給你婆婆和男人說,先辦離婚,明天我們正好回海島,你和我們一塊兒去吧。”
“那太麻煩你們了。”張紅娟感激不已,“你放心,我不會和他們說。”她也不傻,若是讓婆婆和男人知道她有可能找到親生父母,隻怕婆婆不會輕而易舉的讓她走,畢竟家裡一半的花銷都是靠她勞動所得。
問清楚張紅娟的住址,約定好明日一早碼頭見面,倆人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