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假期結束，學業壓力與文體活動接踵而至，學生們都忙碌起來。

沈琢回憶大一入學時的節奏：各門課程的作業強度的确在國慶後加滿了。

難怪孟聽瀾找他聊天的頻率顯著降低。

也不是斷崖式下降，就是聊天時會說“我去小組讨論了晚點回”。

“走嗎？”裴思衡問。

“嗯。”沈琢收起手機，和裴思衡一起走出宿舍樓。

國慶後兩周是合唱比賽。備賽期間，合唱團高強度排練，一周要練四五次。

裴思衡：“這次又在學院裡招男生了，招了兩三輪。”他和沈琢都是合唱團的正式團員，不過參與文藝社團的男生比較少，大型比賽還要招募一些隻參加比賽的成員。

“你怎麼了解得這麼清楚？”沈琢自問自答，“哦，虞秋池。”

這種比較雜的小事，一般都是虞秋池分管的秘書處辦的。

沈琢八卦道：“最近你和她咋樣？”

裴思衡微微一笑，不答反問：“你和孟聽瀾呢？”

沈琢：“……你跟誰學的？”

“隻是覺得你們挺合适。”裴思衡臉上笑容擴大了一些。

沈琢沒注意。他哼笑一聲：“我什麼人，他什麼人，我們怎麼就合适上了？雖然你和他沒什麼關系，但也不用這麼上趕着把人往火坑裡推吧。”

“你說這種話，會讓我以為你上一段戀愛是卷了八百萬潛逃的。”裴思衡誠懇道。

沈琢：“那你有點太看得起我了。”

裴思衡：“不是我太看得起你，是你……”

他點到即止，迅速轉移話題：“黃慧林說今晚是招募的新人第一次來，讓我們帶帶他們。”

沈琢應了一聲：“行——不過你們撐着吧，估計沒人找我。”

裴思衡：“不會的。”

他們排練的地方是學院教室。此時還不是正式的排練時間，不少人圍在一起閑聊，或是對着電腦趕作業。

幾乎是走進教室的那一刻，沈琢便看見坐在第一排窗邊的孟聽瀾。

他想：難怪裴思衡說“不會的”。

沈琢覺得自己十分平靜，然而，他臉上卻是帶着笑的。

團長黃慧林扭頭，招呼道：“思衡，沈琢，你們來啦！正好，過來瓜分一下新人。”

聽到她的話，孟聽瀾合上筆記本，擡頭看向沈琢。他也笑起來，笑得比沈琢更燦爛。

裴思衡的視線在兩人之間打轉，随後搖搖頭，表情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招募的人裡，大一的同學占多數。高年級的人早已了解情況，紛紛站在裴思衡旁邊。大一的新生或是聽說過沈琢、或是跟着其他人站隊，也站在裴思衡旁邊。

沈琢的笑容淡了一些。

不來就不來，他還懶得教呢。

在分流的人群裡，逆流而出的孟聽瀾十分顯眼。

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站在被選擇的沈琢身後。他隻是邁了一小步，和沈琢并肩站在一起。

看到這種局面，黃慧林沉默片刻，努力地勸說大家平均隊伍，可惜毫無效果。

沈琢拍拍她的肩膀：“時間到了，我們練習吧。”

黃慧林無奈地點點頭，領着女生們排合唱，留下男生這邊教學。

說是教學，其實大家都是業餘，也教不了什麼，無非是帶着零基礎同學熟悉一下唱歌的基本功。

其他團員身邊圍着三三兩兩的人，裴思衡周圍更是誇張，都快開成小班課了。

沈琢和孟聽瀾則是一對一。

“我以前不知道你會唱歌呢。”孟聽瀾目光灼灼，“想聽你唱。”

“下次再說。無論你因為什麼參加招募，既然來了，就認真練。”沈琢嚴肅道，“你先随便唱兩句吧，看看你的情況。”

看着他認真的神态，孟聽瀾感覺心跳都快了幾分。歌詞瞬間出現在腦海裡，他便順着歌詞唱出聲：“我輕輕地嘗一口你說的愛我，還在回味你給過的溫柔，我輕輕地嘗一口這香濃的誘惑，我——”

“停，好了，不用唱那麼多。”沈琢突然打斷。他不自然地揉了揉耳朵，輕咳一聲：“聲音挺好聽的，但是氣息用的不夠。我們先從呼吸開始練習。”

沒唱完那句歌詞，孟聽瀾有些遺憾。不過，沈琢專心教學，他也把心思轉到練習上，學習如何“氣沉丹田”。

練了一會兒，沈琢忽然伸手，按在孟聽瀾肚子上。

雖然已經是十月中，但是天氣還熱，大家穿得都很輕薄。

孟聽瀾愣住了。

沈琢擡擡下巴：“試一下，把剛剛練習的成果融進來——唱我們比賽的歌。”

孟聽瀾艱難地唱了兩句。看沈琢的表情，他應該唱得不錯。

“嗯，很好，你……”沈琢頓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着孟聽瀾拉起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拎開。

“我累了，休息一會兒。”孟聽瀾迅速坐回座位，趴在桌上不動了。

沈琢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孟聽瀾泛紅的耳廓，好像明白了什麼。

他轉身背對孟聽瀾，表情懊惱。

路過的黃慧林關切道：“沈琢，你熱嗎？”

沈琢：“沒事！我不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