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邵天那邊也不知道接到什麼消息了,掃視着手裡的手機。
仿佛沒聽清楚方熙年說了什麼。
“嗯,對。”
薄邵天憑本能回他。
方熙年舔過後槽牙笑了笑,薄邵天大概是怕屋裡太悶,開了一扇小窗,此時風雪從窗外那條縫吹進來,冷得方熙年一哆嗦。
這錢不好賺啊。
方熙年想。
縮了縮脖子,方熙年放下薄邵天煮的那杯咖啡,還是站起身準備走了。
然而薄邵天的視線也跟着他站起來。
“想吃什麼?”
薄邵天放下手機。
方熙年心說我答應跟你吃了嗎。
但話出口:“你這兒有什麼?”
薄邵天笑:“什麼都有。”
方熙年剛張了張口,薄邵天就打斷他:“但沒火鍋。”
方熙年是南城人,最愛吃的就是火鍋。但偏偏這是薄邵天最不喜歡的。跟他在一起那幾年,方熙年也很忌口,他不在家的時間還好,在家那段時間,方熙年幾乎沒怎麼吃過辣,不過——
都離婚了。
跟誰倆呢。
慣的你。
“就要吃這個。”
方熙年雙手揣兜,大有一副“吃不着火鍋調頭就走”的意思。
薄邵天握着手機笑,還是點點頭。
“那就吃這個。”
……
最終還是吃的鴛鴦鍋。
就像方熙年說的那樣——小方老師疼你。
火鍋咕嘟咕嘟冒泡的檔口,薄邵天也拿過那合同,粗略地翻閱起來,待看到綜藝名字時,他也喃喃念出了聲:“你當像鳥飛往你的山……”
“一離婚綜藝,整得還挺文藝。”
方熙年夾了一塊毛肚,不以為然,“還像鳥。你看我像你的鳥嗎?”
薄邵天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失笑,“不像。”
“沒見過那麼大的。”
“……你也不小。”
方熙年其實不禁逗,但還是跟着哼哼。
在這事兒上薄邵天的确比他從容多了,微微一笑,點頭,“小方老師還記得。”
小方老師也不想記得。
但小方老師确實也忘不了。
薄邵天在做那檔子事的時候,遠不像他平時那麼斯文。
他喜歡從後面來,将他身上松松垮垮的襯衣擰作一團,然後一下一下的狠狠撞擊着他。
他想要他求饒,要他哭。
方熙年在這事兒上也放得開,哭,哭得嗓子都啞了,就一句一句老公,爸爸……胡言亂語的,什麼都叫。
方熙年在床上什麼話都說得出來。當然,其實他下了床也是。
瘋言瘋語。
誰把誰當真。
“方熙年。”
“?”
“天太晚了。我不送你了。”
“……”
方熙年握着筷子的手一頓。
就聽薄邵天繼續說:“今晚住這兒吧。”
“你睡主卧。我去客房。”
“明天一早,我再送你回家。”
方熙年心說不用你送,本來就沒指着你,甭說今晚了,明天也不用你。
我自己打車走,爬都爬回去。
但話出口還是:“……哦。成。”
方熙年也不是那種矯情的人,既然薄邵天主動把主卧讓出來了,他也沒理由拒絕。
本來這也是他倆當初的婚房。
他們結婚那會他還更小一點,青蔥小子,被這人按頭要了大半夜,第二天就發了燒。醒來的時候身上又冷又疼,本來想讓這人給他倒杯水,結果伸手往邊上一摸,發現這人早就不見了蹤影。
是去公司了?還是怎麼。
方熙年已經記不清了,他那時候就覺得這人拔掉無情跑了。他本來也沒來過這事,一時間又疼又委屈,滿腦子都是他讓個男的給他幹了,幹完了這人還跑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才聽到有人進屋的動靜。
那人輕手輕腳的,抓着他被子想掀起來。
方熙年死活不讓他掀。
薄邵天愣了一下,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臉,摸到一臉的水痕,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沒忍得住,忽然笑了,“我去給你買藥了,你以為什麼。”
方熙年沒搭理他。
薄邵天揉了揉他的腦袋,笑歎:“……方熙年,你怎麼,”
“這麼可愛。”
……
方熙年沒覺得自己可愛。
他脾氣又臭又硬。從小到大沒多少人真的喜歡他。
不過他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