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薄邵天在家也做飯。這人處女座,龜毛又潔癖,不樂意家裡有什麼管家保姆的,做飯也多是親力親為。也或許是出國留學那幾年練的,這人手藝一絕。
但方熙年無福消受。他倆結婚這幾年大部分時間都是聚少離多,不是薄邵天忙,就是他忙,所以他嘗薄邵天的手藝,其實攏共也沒多少次。
好吃。
但沒法常吃。
“薄邵天,你們那公司……最近是有進軍娛樂圈的打算嗎?”
嘗了一口鹹淡,方熙年忽然含混不清的問。
薄邵天把湯一點點盛出來,頭也不擡的回他:“沒有。”
“那是你想進娛樂圈?”
也是個主意。薄邵天無論皮相骨相,都好得無可挑剔。
薄邵天笑:“也沒有。”
“……那你想借這個機會,刷新一下自己的形象?”
薄邵天擡起頭,笑看了他一眼,終于反問他:“你覺得我在乎?”
“……”
方熙年沒話講了。
也的确,薄邵天這人不在乎别人怎麼看他。他眼裡壓根就沒有别人。
方熙年慢吞吞地端過薄邵天手裡的湯,沉默了一會,仿佛自言自語那樣的開口:“那你為什麼。”
為什麼什麼,方熙年也沒講明白。
但薄邵天聽明白了。
他将切好的小米辣倒進鍋裡,聞言自顧自地笑了笑,喃喃反問:“是啊,為什麼。”
其餘兩對也風風火火地開始做飯了。
但或許是都沒什麼做飯的經驗,其他兩對都做得雞飛蛋打的。
孫長宇雖說不喝酒的時候看上去稍微正常一些,但這人一不順心就開始亂發脾氣,把鍋碗瓢盆弄得叮當作響。秦淼扶着肚子不太方便,隻垂下眼簾默默收拾着被孫長宇翻亂的菜品。
方熙年迎着風雪看過去。
薄邵天頭也不擡的,忽然開口:“不是。”
“……什麼?”
“不是。”
薄邵天也沒多解釋,不是什麼。
但在這漫天的風雪中,方熙年仿佛明白過來這人在說什麼。
不過方熙年什麼也沒說,隻悶着頭哦了一聲,好像在說:哦,知道了。
這三對裡好像就隻有薄邵天和秦淼會做飯。然而秦淼又大着肚子,最多隻能炒個青菜。一來二去的,會做飯的就隻剩下了薄邵天。
林源源那一對原本還強撐着,仿佛一定要證明自己什麼,終于在煎糊了一個雞蛋後,端着碗屁颠屁颠的跑到了薄邵天這邊來。
薄邵天像個大家長一樣的,也樂意他們來。
一時間彈幕上都在刷——
[薄總,好強的人夫感!]
[這就是年上Daddy的魅力嗎]
[我能去你家吃飯嗎?就一勺]
……
……
……
方熙年也不會做飯,瞟了眼系着圍裙忙上忙下的薄邵天,忽然淺淡地笑了笑,繼而自覺地繼續去洗菜。
一擡眼,看見秦淼孫長宇兩夫夫也來了。
秦淼是一如既往的沉寂,看着不怎麼開心,也并不怎麼不開心。
孫長宇臭着一張臉,假模假樣地扶着他,見攝像頭拍過來了,又堆起笑臉來,還跟方熙年解釋:“我老婆揣着崽,做不了飯,我也舍不得他累。”
“那什麼……我們來你們這兒蹭一頓,不介意吧?”
方熙年冷哼一聲,懶得搭理這人,隻把手裡的菜交到他們手裡,說:“少扯那些沒用的。來,一起洗菜。”
然而顯而易見的,最後跟過來的,隻有大着肚子的秦淼。
方熙年臭着一張臉給這人搬來了一個小闆凳,心說這要是他朋友,他早就——
但看着秦淼那低眉順眼,逆來順受的樣兒,方熙年又撇了撇嘴,覺得自己實在是閑得慌。
“這會鏡頭沒在拍的。你可以偷會懶。”
方熙年雙手揣兜,還掃了眼薄邵天那方向。
他那前夫哥還真是流量的王。系個圍裙洗個菜都有上萬人守着看。
他這洗個菜的,直播那台機子自然就沒有再拍了。
秦淼也不知道聽沒聽見,低垂着眼簾,隻繼續做事。
方熙年也是閑的,叼了根狗尾巴草也真就不動了,秦淼不偷懶那他就自個兒偷,順道把秦淼那份一塊兒偷了。
眯起眼眺望白茫茫的一片天,剛看到一隻展翅高飛的大雁,就聽到秦淼忽然開口:“你……和邵天哥離婚了嗎?”
方熙年叼着狗尾巴草一愣。
就聽秦淼繼續問:“是因為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