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熙年放下酒瓶子,抻了抻脖子,晃晃悠悠地往外頭走,正準備去買個口香糖散散嘴裡這味兒,迎面就看到一個眼熟的男模扭着屁股朝他走來了。
“喲,這不小方哥?今兒不玩兒會?”
那男模說着,還往方熙年身上靠,手也不規矩地摸了一把方熙年的胸。
方熙年被他身上這股香水味兒沖着了,皺了皺眉把人推開,啧聲:“别煩。今兒有事。”
“什麼事啊?”
“洞房。”
方熙年哼了一聲,說完還不無炫耀地擡起自己戴着戒指的那隻手。
燈紅酒綠的酒吧裡,搖滾歌手正甩着腦袋嘶吼着,客人們觥籌交錯言笑晏晏,無人注意到,有一枚婚戒在角落裡熠熠生光。
也就在這時,方熙年像是意識到什麼一樣,猛然擡起頭來,卻見薄邵天正站在他不到五十米的位置。
靜靜地,冷冷地,昵着他。
薄邵天眯起長眸,薄唇微微勾起。
方熙年卻覺得他并不是在笑。
二人一路無話回到了薄家。
方熙年路上好幾次想跟這人搭個話,但瞄見這人那張冷臉,又扭回頭,把車窗放下來透透氣了。
剛回到薄家,薄邵天就讓方熙年去洗澡。
方熙年也不是個傻子,自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撇撇嘴進了浴室,把自己清理幹淨了這才慢吞吞地出來。
他出來後,薄邵天扯下領帶,步步走了進去。
薄邵天這人做事一向是有章法的。
這檔子事上也不例外。
方熙年坐在床上,聽着浴室傳來的嘩啦啦的水聲,莫名感覺一陣焦躁,幾乎下意識的就摸了根煙銜在嘴裡,隻不過想到什麼,他到底沒點上。
就這麼銜着,還是被出來的薄邵天抓了個正着。
薄邵天從浴室走出來,身上還帶着未幹的水汽。
“掐了。”
薄邵天說的是他嘴裡的煙。
“……都沒點上。”
方熙年嘟囔,但還是把煙扔了,“你這人事兒怎麼這麼多。”
吐槽的這檔口,薄邵天已經走到了方熙年跟前。
薄邵天站着,他坐着,巨大的陰影籠罩在方熙年頭頂,他一擡眼,就見着這人正笑盈盈地昵着他:“我事兒多?嗯?”
這人也不愧是天生的上位者。
說話都老愛用這種反問的語氣。
方熙年有點不自在,别過臉就想站起身,“你别……别挨我這麼近。”
沒成想。
剛站起來,就被這人按着肩膀,壓了回去。
“我為什麼不能挨你近一點?”
薄邵天單手按着他肩膀,長腿邁進,強行地擠進方熙年腿間,單膝跪在床上,直直地抵在方熙年鼠蹊。
方熙年猛地擡起頭來,卻見這人單手捧起他的臉,正溫和笑着看着他,“今天……是我們洞房花燭夜啊。”
方熙年心頭陡然漏了半拍,手下意識抓緊了身後的床單,灼熱的吻卻猛烈地壓了下來……
浮浮沉沉中,方熙年感覺自己就跟砧闆上的魚一樣,被人翻來覆去,抵死纏綿。
實在耐不住,方熙年揪着床單哼唧了一聲,想說讓他别這樣,卻感覺耳垂一熱。是薄邵天那張火熱的薄唇含上了他的耳垂,還用牙齒輕輕磨着。
“方熙年,你乖一點。”
薄邵天聲音低啞,字字誘哄。
但其實這話說得方熙年還有點委屈,他心說他怎麼又不乖了。但生怕這人又按着他來一次,于是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懶得搭理他。
冬日綿長。
……
孫長宇也奔三的人了,這會發脾氣來跟個老小孩一樣,原先還像是借故撒潑,抱着酒瓶子噸噸噸,但眼見得這日落西山,風雪飄搖,他老婆還一副風雨不動安如山的樣子,這人也像是真惱了。
一頭悶在帳篷裡,收拾東西就準備走人了。
吓得孫長宇那PD連忙過來勸。
——勸秦淼。
“你真行,你們都勸不動的人,秦淼就能勸動了。”
說這話時,方熙年正叼着根狗尾巴草,笨手笨腳地跟着薄邵天在那兒支棱燒烤架,聽得這PD苦口婆心的勸,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說:“你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老實人秦淼适時也掀起眼皮,淺淡地笑着,看向方熙年。
方熙年一派混不吝的樣子。
“甭搭理他。問就說是我挑撥的。”
滋滋——
烤肉在燒烤架上發出滋啦的聲音。
薄邵天笑看了方熙年一眼,然後把烤好的肉遞給他,“大哥,吃肉。”
方熙年:“……”
聽出了這話揶揄的意思。
方熙年哼了一聲,一把奪過了薄邵天手裡的烤肉,也不說了。
秦淼看着這倆夫夫,像是想到了什麼,眼波流轉間,垂下眼淡然的笑了笑。再擡起眼時,他輕歎了一聲,向一臉焦急的PD說:“我去看看他吧。”
秦淼獨自扶着肚子去了。
孫長宇那PD愣了一聲,這才匆匆追了上去。
「啊啊啊淼淼你别去啊!」
「老實說我都怕孫長宇那種人有什麼暴力傾向」
「不是之前還被抓拍到他動手打淼淼?隻不過孫家有勢力啊,很快就把消息壓下去了」
……
……
……
直播間裡吵翻了天。
方熙年叼着烤肉,一瞬不瞬地朝秦淼離開的方向看去。全然不覺薄邵天正好笑地看着他。
“你對别人的事還挺上心。”
薄邵天打趣。
方熙年一愣,拿着烤肉扭回頭,剛想說什麼,就聽到一聲痛苦的尖叫劃破雪天——
“啊——!”
是秦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