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邵天笑,帶着與生俱來的上位者的從容,“對付這種人,不必理會。他會自亂陣腳。”
方熙年沒接話。
暖室裡一時間靜悄悄的,隻有暖氣流動的聲音。
方熙年摸了摸鼻子,好半天才說:“那什麼…謝謝你啊。”
薄邵天拿着那瓶氣泡水,睨向方熙年,笑:“謝我什麼。”
這人明知故問。
但沒法,人家是大爺。
方熙年隻好又摸了摸鼻子,繼續說:“微博那事兒,還有孫長宇這事兒……反正都,謝謝你。”
方熙年這人向來是個刺頭,挨罵的事做得多了,道歉又或是道謝這種事,他卻實在做不來。
越說越尴尬,抓了一把頭發,幹脆站起身來,準備再去拿瓶水喝,卻沒成想經過薄邵天身邊時,被他那條長腿絆了一下,整個人重心不穩,又被薄邵天撈了一把,直接坐到了人腿上……
“别動。”
方熙年心跳得很快,剛想站起身,就被這人按了回去。
薄邵天這會單手扣着他的腰,擡起頭,淡笑地看着他,視線掃過方熙年那紅透了的耳根子,薄邵天慢條斯理地續上剛剛的話題:“你就是這麼謝我的?”
“……那你想我怎麼謝你?”
“你能怎麼謝我?”
二人這會視線交織在一塊,灼熱的呼吸也混雜在一起,難舍難分。
方熙年就不愛聽他說話這個調調,臉紅透了,實在頂不住他這視線,别過臉剛想逃,就感覺扣在他腰上那隻手又加重了力道,掌心炙熱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熨燙進他細嫩的皮肉。
方熙年被激得眼睛瞬間就紅了,抓着這人衣服剛想說“别這麼”,就聽到薄邵天用低啞的、不容置喙的嗓音誘哄他。
“看着我。”
“方熙年,看着我。”
其實方熙年都有點不敢看他。
這人眸光如炬,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樣。
而果不其然的,方熙年剛低下眼,熱浪猛烈的吻就侵襲而來。這人也像是一頭猛獸一樣,欺身而上将他按倒在了沙發上。
方熙年被他親得眼睛都是紅的,身上那件居家的衣服也被扯開,露出雪白、起伏不斷的胸膛。
這會不像在節目組,沒有七八個攝像機怼着你拍,于是這人也放浪起來,不管不顧地想要把他吞進腹中。
他想讓他完全地屬于他。
正準備進一步攻城略地,方熙年的手卻忙探下去握住了薄邵天粗壯的手腕,“你别……别。”
“我家裡沒東西。”
被磨得狠了,方熙年這會聲音打着顫,聽着讓人覺得還怪可憐的。
薄邵天動作一頓,掀起眼皮看向他,“我帶了。”
“……你帶了?”
方熙年渙散的眼眸忽然清醒了。他擡起頭,看着目光如炬的薄邵天,霧茫茫的一雙眼睛又在一瞬間迷茫了。
這種迷茫被薄邵天盡收眼底。
他看着身下這人,眯起長眸,忽然有些詭異地笑起來:“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
“……你本來就是這樣的。”
他這樣的拿去騙騙小孩兒得了。但方熙年今年也不小了,不吃這套了。
雖說,他曾經也是個小孩。
原本暧昧的氣氛在這三兩句的功夫,漸漸消散得無影無蹤。
這事兒本來也就做個興緻。乘興而至,敗興而歸,本也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這會薄邵天興緻散了,緩緩地從方熙年身上起來。
剛剛那場荒唐下來,方熙年被弄得衣襟大開,面容潮紅,連脖子上都多了個暧昧的吻痕。
但薄邵天卻還是很體面。要不是他襯衫上剛剛被方熙年抓出的褶皺,完全叫人看不出來,他剛剛差點跟人擦槍走火了。
薄邵天坐起身來,慢條斯理地整理着他有些褶皺的衣服,扣上他崩開的袖扣。
也不說話,就這麼有條不紊地做着。
但方熙年就是知道,這人在生氣。
這人生氣的時候就這樣。
也不說話,就冷着一張臉繼續做自個兒的事。以至于方熙年有時候想,他要是鈍感力強一點,興許都覺察不出來這人在生悶氣。
抓了抓頭發。
方熙年也跟着坐起身來,望了眼薄邵天的背影,也一顆一顆的,把剛剛被扯開的扣子扣上。
沙發忽然彈了起來。
是薄邵天整理完畢後,起身準備走了。
臨走前還不忘側回頭來,像是想跟方熙年說句什麼告别的話。
方熙年卻坐直了身子,腦子一抽,也不知怎麼想的,伸手就從後面抱住了薄邵天的腰,側臉蹭着他的腰嘟囔:“你這人怎麼……這麼小氣?”
一聲悶笑很快響起。
像是薄邵天被他這話氣笑了一樣。
“我小氣?嗯?”
薄邵天轉回身來,單膝跪在沙發上,也跪進方熙年腿間,眯起眼一面笑着,一面掐住他的下巴狠狠親了上去,“小方老師,你這話說的,太沒良心了。”
一面親着,一面把他剮了幹淨。
呼吸焦灼間,他聽見薄邵天含着他的耳垂低聲呢喃:“握着。”
“方熙年,握在一塊兒。”
方熙年被燙得手抖,紅着眼睛被他大手包裹着折騰,被刺激得厲害了,就俯在薄邵天肩膀上,狠狠地、又輕輕地咬了一口。
再回想起這人剛剛的問話,方熙年在心裡想着,小氣。這人睚眦必報,是他見過最小氣的人了。
……
冬夜綿長,靜谧。
萬物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