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沒過一會,這短暫的甯靜就被打破了。
“禅院冬至!”
禅院祐太一踏進院子,就看到了正在晨練中的少年。
對方的動作幹脆利落,完全沒有半分多餘的花裡胡哨,再加上少年的身形勁瘦颀長,神情一改往常的死氣沉沉,眉眼更是冷冽凜然——這副模樣,竟然讓禅院祐太恍惚了一瞬。
太像了。
和那個人,太像了。
禅院祐太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弟弟和那個人的容貌極為相似,隻是他平日裡性格逆來順受,和那個人的放肆張揚截然不同,再加上兩人的實力可謂是天差地别——所以,就算是兩人的名字讀音一樣,也很少會有人注意到這一點。
而此時此刻……簡直就好像是那個人的少年版出現在他的面前了一樣!
禅院祐太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而讓他尤其憤怒的是,自己已經在這裡站了很久了,而他卻像是根本沒有看到他的存在似的,自顧自地繼續晨練,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他。
可惡,不過隻是個無術式的【廢物】罷了!
“你的禮數都被狗吃了嗎?”禅院祐太壓抑着自己的怒意,揚聲說道,“昨天沒有去見我也就罷了,現在居然……”
一陣微風被凜然的招式帶起,然後悄無聲息地落下。
禅院祐太的聲音戛然而止。
對方的拳頭隻距離他的鼻尖不過半寸,從剛剛的勁道來看,若是這一拳打在他的臉上,恐怕會直接把他打飛出去!
禅院祐太瞳孔緊縮,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直到看到對方眼中若有若無的嘲諷之意,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麼可笑的反應。
就好像是……在畏懼眼前的少年一樣!
“你——”
“有事?”伏黑甚爾漫不經心地收回拳頭,打斷了他的話,問道。
禅院祐太狠狠地皺了皺眉。
對方冷淡的态度就好像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搞得他反而像是個大驚小怪的小醜。
開什麼玩笑,明明隻是個無術式……
他忽視掉内心升起的那種詭異的感覺,想起自己的來意,便重新擺出平日裡的姿态,冷冷地哼了一聲,“自然是有事。”
而且是相當重要的事情。
若不是這樣,他根本不會親自踏足這種下等人待的地方。
禅院祐太大發慈悲地決定不去計較對方剛剛的無禮之舉,用着毋庸置疑的語氣說道:“少主那邊的侍從死了一個,從明日起,你就去那邊侍奉吧。”
伏黑甚爾擦拭頭發的動作微微一頓,有些詫異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且不說禅院祐太這種死了個人仿佛就好像是死了一隻蟲子一般無關緊要的語氣,伏黑甚爾更多地還是被他後面那就一句話吸引了注意力。
去侍奉少主?
禅院祐太這話說得非常理所當然,讓伏黑甚爾一時間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搞錯了在禅院家“侍奉”這兩個字到底是代表着什麼意思。
“你那是什麼表情?”沒有得到肯定的答複,反而收獲了一記“你怕不是個傻子吧”的眼神,禅院祐太眉頭一跳,神色再度變得難看起來,“能夠去侍奉少主,可是你的榮幸——”
伏黑甚爾不由得咋舌。
這禅院家,果然是已經從頭到尾都爛透了的垃圾啊。
而他現在特别想讓垃圾變得更像垃圾一點。
一邊這麼想着,伏黑甚爾一邊活動了一下手指。
禅院祐太聽到他活動手指發出的咔吧咔吧的聲響,不知怎麼内心浮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他看着少年和那個人極為相似的眉眼,聲音裡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顫抖,“你……”
而他接下來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記重拳便毫不留情地落在了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