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砰砰砰!”
“兩位小哥,祭祀要開始了!”
身旁先有了動作,夏聽雨才裝作幽幽轉醒,他揉揉眼睛啞聲開口:“我們要去砸了山神廟嗎?”
未聽人出聲,他轉頭看正在穿衣服的人,那人早已停下手中動作,空白的面龐轉向他,似是在盯着他瞧。
“咳,我隻能想到這樣簡單粗暴的辦法。”
’莊誨‘上前擦掉他眼角的濕潤,“先靜觀。”
可能是剛睡醒的緣故,‘莊誨’說話帶着點柔軟,含糊不清。
夏聽雨其實沒聽清他說的什麼,不過也不重要,他有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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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家都穿得格外好,衣服上都沒有補丁,布料嶄新,可見祭祀在人心中的重要性。
如果忽略灰蒙蒙沒有陽光的天氣,人們僵硬的笑容,還有那三頂花轎裡坐着的活死人,确實是個好日子。
祭完天地,就是小鬼擡轎送入山神廟了。
夏聽雨随便找了個借口和人分開,到時在山神廟彙合,沒想到‘莊誨’還真就應下了。
他松了口氣。
林間雲霧缭繞,大紅喜轎時隐時現,卻一點腳步聲也聽不到,幾步開外也墜着一抹紅,搖搖曳曳。
夏聽雨舉傘跟在後面,直到轎子在山腰停下,他湊近一瞧才發行,那擡轎子的東西原來是倒着走,幸好他臉盲看不見模樣,不過看那滲血的衣物,估計是不怎麼好。
仰頭看,這山神廟當真破敗不堪,像是急忙應付差事搭建一樣,那生鏽的木闆上刻了三個歪歪扭扭的大字,就算完了。
小鬼放下轎子就消失了,他撐着傘準備挨個找,就從離他近的轎子開始,掀開轎簾,身穿紅嫁衣的新娘安靜坐着,紅蓋頭遮擋住她的面容,不知是人是鬼。
夏聽雨咽口唾沫,有點緊張,要是放在一般情景下,倒還真像個面對愛人躊躇不定的新郎官。
他一點點掀開蓋頭,先露出的是光潔的下巴,慢慢往上,飽滿紅唇,高挺鼻梁,最後是緊閉的雙眸。
夏聽雨松了口氣,他運氣不錯,第一頂轎子就找到了莊誨,沒有看到什麼吓人的東西。
還真讓他猜對了,沒想到小道長還真讓妖怪綁去當新娘子了。
輕輕拍了下面頰,“莊誨,莊誨”,叫不醒。
胸口的口袋震動起來,他将小白團拿出,小白團兩隻小手抱住夏聽雨的食指,嘴裡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莊誨費力睜開眼擺脫魔障,他像是在努力辨認眼前人,“夏聽雨?”
夏聽雨扶着他走出轎子,說話似乎有些得意,“沒想到最後是我救了小道長。”
莊誨眉眼彎彎,他笑着誇贊:“是是是,多虧了你。”
他問:“我們還繼續留在這嗎?”
莊誨面色凝重,“先撤,這個怪談沒那麼簡單,從長計議。”,頓了頓又道:“我們先回家。”
回家兩字被他念得格外柔長,蘊含無盡的思緒。
莊誨輕輕拉着夏聽雨的手,朝着家的方向走,卻沒拉動。
“你要是擔心那個村婦,我們之後再來便是,她死不了。”
“你怎麼知道那個村婦不正常?我沒和任何人說。”
手上力道加重。
“怎麼?編不下去了?”,夏聽雨用力抽回手,挑眉抱着雙臂戲谑看他。
眼前人頭低着,聲音輕飄飄的,“你早就發現了?”
“嗯哼。”
他臉盲,所以需要花費更多精力去記住細節,說話習慣,動作語氣,性格特點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