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個大半飽,他倆開始悠悠哒哒地閑逛。
柏纨往卞遂那邊稍微又靠了點,再靠一點。雖然在家裡親了不知道多少次,柏纨現在仍然有點緊張,手指無意識地握緊又松開,松開又……
卞遂的手指插入他的指縫,牽住了他的手,輕聲說:“想牽手不用靠這麼近的,你都快把我擠綠化帶裡去了。”
“哦。”柏纨紅着臉往旁邊讓了點。
“不怕被你同學看到?”卞遂問他,“這裡挺容易遇到你熟人的吧。”
“沒事。就是……想和你牽手。”柏纨用拇指摩挲着卞遂的手背,“這是我們第一次散步呢。”
“好吧。”卞遂向來萬事随風過,由着他去。
小吃街的盡頭是環城湖,他倆牽着手順着湖邊漫無目的地走。
林蔭路幽暗,葉影缱绻,一池荷花靜睡。
卞遂和柏纨都沒有說話,看夏風吹柳條。
柏纨之前激動的心情漸漸平複,在這靜谧裡漸漸化成另一種平靜,死水一般的平靜。
路邊賣花的姐姐問他們要不要花,柏纨挑了支玫瑰。
卞遂接過時抿了抿唇,用手指輕輕碰了碰玫瑰花瓣,還是沒把心裡想着的話說出來:“這是我收到的第一支玫瑰花。”
“是麼。”柏纨輕輕地笑了笑,“我還以為你長得這麼好看,人又溫柔,一定收到過不少。”
“沒收下過的不算。”卞遂聲音又溫和了起來,“不過覺得我溫柔算是你看錯了。”
柏纨沉默了一會兒,領着卞遂往小路上走:“是麼。”
“是吧。”卞遂輕聲,“我人其實還挺狠心的。”
柏纨停下了腳步,在卞遂要開口時低頭吻住了他。他把卞遂抱得很緊,手指插入卞遂的發間,很深很深地和卞遂接吻。
雖然柏纨喜歡輕柔的吻,但他這次卻吻得很重,很重。
我弄疼他了。柏纨心想,卻還是輕不下來。
卞遂的手擡起,環住了柏纨。雖然聽不到,柏纨卻總覺得他應該歎了口氣。
小路沒有燈,看不到荷花,也看不到柳樹。
柏纨漸漸松了力道,輕柔地舔了舔卞遂的唇瓣,又探進去和卞遂的舌尖缱绻地糾纏。
兩個人的鼻梁都挺拔,貼上時冰冰涼涼的。
柏纨睜開眼,和卞遂微微分開了點,鼻尖還是貼在一起:“卞哥。”
“嗯。”卞遂歎了口氣,“在呢。”
柏纨隻叫他,不說話,沉默地抱着卞遂。
“林望,我一個朋友,要回國了。”卞遂揉了揉柏纨的頭發,“我明天要去接他。”
柏纨:“卞哥。”
“你本來也要開學了。”卞遂慢慢地說,“讓一切回歸正軌而已。”
柏纨起身,盯着卞遂的眼睛:“卞哥。”
卞遂别開眼不看他:“我們這段關系本來就很荒唐。”
“荒唐?”
“不荒唐嗎。”卞遂反問,“你不覺得我們連相遇都是一場徹頭徹尾的荒唐戲?”
“我從來沒覺得這荒唐。”柏纨啞聲,“我一直都覺得是我太幸運了。”
卞遂沉默。
他們沉默地回了家,隻是柏纨執拗地要牽着卞遂,不願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