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拉得嚴實,屋内隻有床頭燈悠悠地亮着一豆昏暗的暖光。
柏纨輕柔地吻着卞遂,吻一會兒就開始往下親。柔軟的唇瓣擦過皮膚,溫溫熱熱的,還有點癢。
卞遂的右手遮在眼前,他閉着眼,癢意讓他繃緊了腰,如同一段白瓷。
等了半天,沒有等到下一個吻。卞遂沉默地等待着,等待着柏纨的下一步。
比吻更滾燙的東西滴落在身上。
柏纨哭了。
卞遂睜開眼,被柏纨抱在懷中,他撫摸着柏纨的後背:“别哭啊。”
柏纨沒有說話。
卞遂便也沉默地拍着他的後背。
良久,柏纨開口:“我是不是真的留不下你。”
卞遂低聲:“這不是你的問題。”
柏纨沒再問,吻了吻卞遂的側臉:“晚安。”
“晚安。”
*
卞遂醒得很早,但柏纨醒得更早:“醒了?”
卞遂看着柏纨眼裡的紅血絲:“你睡了嗎?”
“睡了。”柏纨抱着卞遂,“就是睡得不太安穩,所以醒得早。”
“幾點了?”
“剛六點。”柏纨親親卞遂,“再睡會兒?”
“……不了。”卞遂說,“林望的航班……”
“航班延誤了,他下午五點左右才能到機場。”柏纨伸手拿過卞遂的手機遞給他,“我剛剛看你手機看到的。”
卞遂打開手機,第一個界面是通訊錄。
“我把我手機号加進去了。”柏纨輕聲說,“我攔不住你,但你之後能不能每天都給我發個消息。發個句号都行。”
多荒唐,都同居十幾天了,他們竟然是今天才交換的聯系方式。
卞遂看着手機上柏纨兩個字走神,柏纨以為他不願意,低着聲音求他:“求求你了,卞哥。”
“好。”
卞遂脫下柏纨的睡衣,穿回了自己的衣服。
柏纨過着這麼多年來過得最不知滋味的半天。
他以為自己可以默默消化分别的焦慮,可他甚至不能忍受一秒看不見卞遂的時間,就連卞遂去衛生間,他都恨不能破開門進去。
他纏得太緊,卞遂甚至沒辦法做飯,早飯和午飯都是柏纨敷衍着點了兩份外賣解決的。
柏纨一直在卞遂身邊蹭來蹭去,時不時地親一口,抱一抱。
看似親密無間,可他們之間卻越來越沉默。
夏天天黑得晚,四五點鐘太陽依舊大得很。柏纨開着車送卞遂去機場。
“柏纨,你回去吧。”卞遂說,“我看到林望了。”
“……好。”柏纨努力地想笑,但也隻是輕輕扯動嘴角,“卞哥你之後記得給我發消息。”
“嗯。”卞遂說,“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