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打算殺你,但你身上的一樣東西,我很好奇。”左淩雲懸空視下,身側環繞着七隻修羅惡鬼,“去,将她剝皮拆骨!我倒要看看,當初紀正明是如何救的你。”
周黎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隻拿出長弓,聚靈成箭,盡力讓七隻兇神惡煞的修羅惡鬼近不了二人的身!
紀歲安看着漫天張牙舞爪沖着她來的惡鬼,伸手召劍,可灼光劍不知怎的根本不聽她的話,她隻得奮力奔向掉在地上的灼光劍,一路上,四處可見一張張熟悉的面孔,還有遍地可見的碎肢殘骸!
不知怎的,她越發跑,離劍反而越遠,怎麼也抓不住她的劍。
她一個晃神,腳下不慎絆了一下,整個人便撲倒在地,連滾了幾圈,直至她與地上一臉慘白渾身血迹的周葉面對面,她被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吓了一跳,猛然撐起身向後撤。
她再度環視四周,舒緩了一下自己的心緒,呢喃道:“幻境!都是假的!”
下一刻,紀正明的聲音便從四面八方傳來,随之而來的,還有天上那些惡鬼的又一輪攻擊!
紀歲安放棄了尋劍,她雙手結印,抵禦侵襲。
一樣東西?這個疑問隻在她腦袋裡閃爍了一瞬,更讓她在意的還是,紀正明要讓誰将她剝皮拆骨?
她雙手不停打出,看向那些惡鬼:莫非它們是真的?
那她外頭的身子,豈不是危矣!
死便死吧,不能叫她死無全屍面目全非啊!
不行!得醒!爹給的那張靈符還沒用呢!隻要醒了,就還有一線生機!
“幻術,用什麼破?”紀歲安心中已有決斷,撿起了腳邊一柄斷劍。她倒握劍尖,指向自己的心口,揚起手,忽見天上飄下一片蒼翠的竹葉,她的眼神再度堅定,握着斷劍狠狠紮向了自己的心口!
“你醒了。”
“周黎?”紀歲安看着滿身是血,扛着自己半邊臂的周黎,驚疑喊出了聲。
“小主人,你終于醒了!”另一邊,是跟着二人的殷小小。
小小!?
上方陣陣劍擊聲傳來,紀歲安抽出周黎扛着的手,站定仰頭,那陣法中,正與左淩雲糾纏的蒼青色身影,不是周葉又是誰!?
她來不及細想周葉為什麼會在這裡,隻看見周葉臂膀上已經見了血,而他手中用的,竟還是那柄鐵劍!
她當即要抽身而去,卻被周黎拉住:“他讓我把你安然送走!”
紀歲安哪裡能夠答應,她迅速取出兩顆丹藥,一顆遞給周黎,一顆自己服下:“你先走!小小,護住她!”
灼光劍應召而來,紀歲安腳踩靈劍,宛若離弦之箭一般飛掠而去。
待她闖入周葉的陣法中,入眼的竟是片片竹海,周葉手持鐵劍,正與左淩雲纏鬥,奇異的是,随着周葉的招招式式,陣陣疾風吹起了片片竹葉,而那些竹葉,竟化作小劍一般,飛速急掠,襲向左淩雲!
她禦劍懸空,急速繞向左淩雲的另一側,卻沒有着急出手。
另一側的周葉餘光已經看見紀歲安,他見她并未出手,心中約莫能猜到她是想找個機會。
二人相視一眼,兩相意會,待左淩雲一劍斬向周葉時,周葉一把将鐵劍擲出,自己則眨眼間閃身到了另一側,與左淩雲拉開了好長一段距離。
左淩雲暗叫不好,可那柄鐵劍直指他的面門而來,他隻得揮劍抵禦。
就在此時,紀歲安兩指夾住一張黃色符紙,用力一擲。
“神魂,即臨!”
清脆的喊聲落入左淩雲的耳朵,他面色一滞,當即使出餘力,揮劍斬向陣法邊緣,一股強大的劍氣将周葉的陣法斬出一道缺口,左淩雲化作一道流光,欲要飛身離去。
可哪裡來得及?
那紙黃符随着紀歲安的一聲喊,淩空化作一道執劍虛影。
左淩雲回頭一看,果真是紀正明!他竟分出自己的一絲神魂,為紀歲安作下如此一張保命神符!
虛影當即起劍,霎時間,便化作一道流光,伴随淡藍色的劍氣,将還未飛出一裡地的左淩雲一劍貫心!
“清心劍氣……好久沒見他用過清心劍了 ……”左淩雲口吐鮮血,從半空中直墜而下,原本在他身上帶着的一枚無聲鈴铛,也正是他的護身法器,也逐漸碎裂。
紀歲安禦劍追來,落在他身前,一柄銳利的灼光劍指向他的脖頸:“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東西?”
左淩雲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沒有回答,隻問:“是你父親讓你殺我的嗎?”
“我爹?他不知道你在丹陽。”紀歲安語氣淩然,“我殺你,隻是因為,你不該對方子顯動殺心。”
“呵~哈哈哈哈哈!”左淩雲無故大笑起來,末了,又似在自嘲。
紀歲安将劍又抵攏了他的脖頸幾分:“你費盡心思要扶方子瓊上位,又是為了什麼?什麼東西能讓你這樣插手凡朝事?”
“呵呵~你回去……問你父親吧……”
“诶!别裝死!”紀歲安又踢了他一下。
然而,左淩雲隻睜着眼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
“他已經死了。”周葉緊跟而來,手裡還拿着那根他日日戴着的竹簪。
紀歲安收回灼光劍,瞟了一眼他手裡的竹簪,方才那個大陣,非一時可布,所以這應當是一個篆刻陣法的法器,她沒好氣道:“你怎麼在這裡?”
周葉擡手,将竹簪簪回了發間,許是身上添了血痕,失血過多,他的唇色又淡了幾分,眉眼間添了幾分病氣:“你的鬼靈說,你有危險。”
紀歲安眼中閃過幾分詫異,随即是疑惑,轉身看了一眼跟過來的殷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