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的管理人是個中年修士,名叫孫璋,他站在船下邊大喊:“三位,船可能會沉,沒找着人就下來吧!節哀!”
鐘風遙瞥了他一眼,先一步下了船,那些堆在地上的殘肢也在一股靈力的附着下,飄到了船下堆了起來。
文靈方子顯緊随其後。
孫璋打量起面前三人,兩個女子滿身髒污,卻依稀可見原本的衣服料子是不錯的,另一名男子一看就是大宗門的弟子,于是乎,他問:“公子,這船是你的?”
“不是。”方子顯說。
“那是你們的?”
“不是。”鐘風遙師姐妹異口同聲。
“這……這事可難辦了。”孫璋滿臉為難,“這船炸了,沉了,得清理啊,不然這個泊船位用不了,還有這賠款……你們坐這船,總該知道是哪家的吧?”
鐘風遙定定看着他:“我也正想問你,船泊碼頭需于管理人處登記。把登記冊拿來看看。”
“嘿,你還吩咐起來了?”孫璋沒說話,小厮先開口。
孫璋賠了個笑:“我們的冊子,那隻能主人家看呐。”
方子顯總算從這話裡話外理清楚了一些事情,他差點笑出聲:“你們還真是被綁了?連綁你們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鐘風遙瞪了他一眼,文靈直接上腳要踩他,卻被方子顯躲了過去,文靈道:“閉嘴。”
“你們主家不是鐘家?”鐘風遙問。
“啊,正是。”
“那不正巧?這就是你家大小姐,快拿來,我倒要看看誰的膽子這麼大!”文靈恨恨道。
“啊?”孫璋上下看了鐘風遙,這麼狼狽的人,能是他們鐘家大小姐,東華頂明光劍川人?
鐘風遙見狀,擡手,召出了明光劍。誰能想到,現在她全身上下,也就這把劍能證明她的身份了。
孫璋是個謹慎的人,多番确認下,才取來了記錄冊,可上邊也隻記錄了個名字,以及注明從東洲一個不知名的碼頭而來。東西兩洲相隔甚遠,路途浪濤洶湧,船上沒有厲害的修士很難找準方向安然渡過。
可據鐘風遙二人觀察,船上的傀儡修為甚低,幾乎隻能動用一些簡單的法寶符箓,他們困住二人,是用的一種特殊的繩索。
記錄冊上得到的信息有限,船上又并無其他活人,孫璋便立馬帶人封鎖了碼頭,将傀儡殘肢盡數收起,并派人去做調查了。
鐘風遙三人,則被他請去了一家就近的酒樓,一番休整過後,三人重聚廳堂。
經過一路的交談後,鐘風遙和文靈才知道,原來東華頂論劍已經結束了。
二人将自己的經曆簡單說了一遍。
原來,一個多月以前,兩人曆練完歸山的途中,偶然得到了一塊芙蓉令牌,給她們令牌的人說,隻要跟着令牌的指引,便能到達一個天人之地,在那裡,所想皆能成真,所求皆能實現。
她們當然不信,可這麼個地方,一聽就有妖異。東華頂論劍還有一月多,綽綽有餘,是以兩人就去了。
那地方在南山,名叫花月坊,繁華瑰麗,人妖混雜。
然後,兩人就因為一些緣故被帶走了。她們去了一個不知晝夜,天昏地暗的地方關了起來。不知過了多久,有人來将她們帶走了。
一轉眼,二人就到了船上。然後她們掙開了繩索,靈力恢複,炸了船逃了出來。
方子顯聽過後,問:“你們為什麼會被輕易抓走?那裡既然很多人,那你們亮出身份,總不會所有人都眼睜睜看着你們被抓住吧?”
“額,這個嘛……”文靈看向鐘風遙,“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裡是個不法之地!關了成百上千不知多少人給他們幹活!”
“幹活?幹什麼活?”方子顯問。
文靈看了一眼鐘風遙,才說:“挖山,或是挖地,我們被封了靈力,關了許久,也去挖了一陣兒,就被帶走押送了,途經這裡時,聽見人聲,才動手逃脫,沒想到這麼容易。”
“很多人……極有可能是東洲那些失蹤的人。”方子顯很容易就聯想到了。
“西洲也有。”文靈道,“我上次聽一位師姐說,有附屬宗門向我們求助。”
鐘風遙不知想起了什麼,神情有些難看:“這件事情我們立馬彙報宗門,不管那花月坊背後是神是仙,是妖是鬼,都得給我顯出真身!”
方子顯看出來了,二人定是遭遇了些什麼不便說明的事情,他表示自己也會傳訊紀正明,又客套了幾句,才辭别了二人去見蒙瑩。
他記得這件人口失蹤的事情,是雲山青雀的在調查,加之自己也有其他任務,心中便也沒有多管的意思。
至于紀歲安……她臨行前傳訊,說要幫周葉找時遠山,說不定能順便找到鐘風遙,二人最後的蹤迹都在西洲南山。如今顯而易見,紀歲安怕是根本沒把找鐘風遙放在心上,一心隻圍着周葉找師兄這件事轉了……
猶豫了片刻,方子顯還是給紀歲安傳了一道迅,一是傳達紀正明希望她快些回雲山的意思,二是告知鐘風遙已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