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幽陽揉了揉眉心,怎麼這麼吵!冰冷地掃過人群,衆人下意識噤聲,心下暗道:這眼神怎麼如此威嚴,真吓人!
看着這麼多人聚集,李幽陽有些懵:這是什麼情況,他不是已經死了麼?
北堂楓見澄岩君轉醒,眸中劃過陰鸷笑意,故作憂心狀催促:“離淵,還不向洛宗主行拜師禮。”
北離淵心知北堂楓是在提醒他拜澄岩君為師,默默攥拳,既然死了為什麼又要活過來,為什麼連雷都劈不死他?!
李幽陽清冷地審視着北堂楓,這人他有些印象,在北家家主壽宴上,此人曾卑劣地算計過北家内定的繼承人北堂靖,他曾因此敲打過此人,之後便再未見過了。
北堂楓背脊竟因李幽陽的眸光莫名生出寒意,這種感覺他曾經有過一次,仔細回想也沒想出來是什麼時候。不過李幽陽很快收回了目光,他便也沒再費力去想。
洛銀竹見澄岩君有些呆呆怔怔的,從前雖然是個草包,但好在是個正常人,如今不會一個雷直接劈傻了吧,忍不住問道:“澄岩君?可覺不适?”
澄!岩!君!李幽陽瞬間瞪大了眼眸,看向洛銀竹,這人方才喚他澄岩君?!
這反應更加坐實洛銀竹的猜想,雖說平日他最看不上此人,但他也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宗門若沒有此人也不可能有今日之成就,本着道義上的良知,洛銀竹起身想要給李幽陽探脈。
就在洛銀竹要碰到他手腕之時,李幽陽反應過來,清冷道:“我無礙。”
洛銀竹原本也懶得搭理他,腦子正常就成。
李幽陽扶額,魂穿之事在修真界并不稀奇,但要麼是奪舍要麼是獻祭,可顯然這兩種他都不屬于。
萬魔窟内他可是血祭生魂,生魂估計都碎成渣了,就算他想奪舍,他沒生魂拿什麼奪,至于獻祭,同樣他沒生魂,别人怎麼硬拽他回來,總之就是非常離奇荒謬!
莫名其妙地重生在另外一個人身上,這人還是衆所周知的草包!呵!澄岩君!還真是諷刺,他一個已經成聖的仙門巅峰被徒弟坑死後卻成了仙界第一廢柴,寫話本怕是都不敢這麼寫吧?
一時他都有些分不清,這到底是天道憐他血祭封印萬魔的大義,還是在罰他教導出那麼個禍害?
北堂楓再次提醒:“離淵,想想你王叔,拜洛宗主為師吧。”
北離淵攥拳:“澄岩君既醒,我便要拜澄岩君為師。”
衆人:沒見過這麼非要跳火坑的,沒救了!
拜師收徒?收徒是不可能再收了,他可不想再被徒弟拍一巴掌。李幽陽忙道:“且慢,我無心收徒,讓他另拜他人吧。”
衆人:?
“剛才澄岩君不是還觊觎北離淵的美色麼,怎麼突然就拒絕了,不僅如此,這澄岩君怎麼一點猥瑣的感覺都沒有了,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氣度,跟換了個人似的。”
“莫不是被雷劈得脫胎換骨了?”
“該不會是被奪舍了吧,要真是這樣也不錯,其實不得不說澄岩君這副容貌真的生得不錯,整個修仙界裡怕是找不出幾個能和他媲美的。隻是平日裡言行舉止太過猥瑣庸俗、粗鄙下流,否則也不失是個大美人。”
“咦~連澄岩君你都能……你是真的餓了。”
李幽陽扶額,若被發現他并非澄岩君,估計靈識會被直接打散,他可不想再經曆一次:“拜師吧。”
衆人:
“切!就知道,方才那是欲擒故縱吧!可惜又怕人真的跑了趕忙改口。”
“我覺得可能是被雷劈糊塗了。”
北離淵在李幽陽拒絕時心中再燃希望,可到這一刻心下冷笑,命運對他還真是殘酷,幾番玩弄終是一樣結局。
心知無從更改,縱然心有不甘也是無用,終是彎膝跪身,行了拜師之禮。
叩首之後,他如雪中寒松一般跪得筆直,似是向命運宣誓着他最後的尊嚴,擡手拿起旁邊的茶盞遞了過去,動作幹脆利落,透着某種割舍與決絕。
淡淡喚了一聲師尊,聲寒如冰。
李幽陽接過茶,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北離淵,眸中劃過一絲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