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北堂楓眉頭皺成了個川字:“離淵,你父母走得早,平日裡我這個做大伯的憐你年幼失了雙親不忍過于嚴厲,卻沒想到給你縱出這麼個無法無天的性子!今日你若非要拜入澄岩君門下,便别怪我請出家法!”
仙門世家家風嚴厲,動用家法幾乎等于将人徹底廢了。
洛銀竹溫聲勸道:“北家主,小孩子有些性子也是平常,倒也不到請家法的程度,讓我同他說明厲害,他自然會回心轉意。”
北堂楓氣得退後了一步,洛銀竹語重心長道:“小家夥,修仙一途選對師門極為重要,我觀你天資不錯,若拜我為師日後說不定有望飛升,可澄岩君他受限于體質無法築基,拜他為師,你的仙途怕是不會順當。你再仔細想想,是否還要拜澄岩君為師?”
北離淵默默攥緊拳,重複道:“是,我要拜澄岩君為師。”
“你!”,北堂楓揚起手扇向北離淵,卻在中途停下了動作,停在虛空的手因動怒隐隐顫抖,“我再問你一句,北離淵,你當真非要拜入澄岩君門下?!”
北離淵沉默。
北堂楓收了手緊緊攥拳背過身後,無奈地歎了口氣:“罷了!既如此,便随你!隻是日後你莫要後悔埋怨于我。”
“不會。”
洛銀竹眸中劃過惋惜,乍見北離淵時,滿心歡喜,這麼多前來拜師的人,也就這人天資不錯,卻沒想到對方竟要拜入澄岩君門下,他雖愛才,也不至于強收弟子,可還是忍不住再次規勸:“小家夥……”
北離淵打斷:“若是宗主不願,那我便回北家。”
北堂楓看向洛銀竹:“洛宗主,既然這孩子執意如此,我也無法,若是不成,我便帶他回北家。”
洛銀竹歎息一聲,這麼好的苗子怎麼偏偏如此任性,無妨,先将人留在宗門,日後再好好教導,待其想通了再将人從澄岩君那要過來就是。
打定主意後看向澄岩君,見澄岩君已經睡着了不禁蹙眉,故意提高了聲音:“李長老!你覺得這個少年如何,可願收入門下?”
澄岩君被洛銀竹吓得打了個激靈,懶懶散散地揉了揉眼睛,剛要拒絕,卻瞥見北離淵生得極好,眸中劃過幾分淫邪之色,舔了舔嘴唇:“願意願意。”
衆人竊竊私語:
“咦~這北離淵莫不是瞎了不成,你看看澄岩君那副色眯眯的模樣,分明就是不懷好意,落入他手能有什麼好下場。再說跟着一個廢柴草包能修行什麼?”
“真是讓人作嘔!這澄岩君明明生得一副好皮囊,怎麼偏偏就這麼一副猥瑣氣質。”
“唉!想北堂靖當年是何等風姿氣度,若是他知道唯一的兒子如此不知好歹,不服管教,非要往火坑裡跳,大概會直接氣死。”
洛銀竹微微蹙眉,輕咳了兩聲提醒,澄岩君這才稍稍收斂,然一雙眼眸卻始終盯着北離淵,真是好顔色,過幾年長開了……
剛想到此處,台下倏然喊道:“不可。”
緊接着,一紫袍男子匆匆行上高台,看向北堂楓怒道:“大哥,你怎能同意離淵拜入澄岩君門下!二哥若是泉下有知,如何安心?”
北堂楓眸中劃過不悅,這個廢物忽然來添什麼亂,冷聲:“三弟,什麼場合,由得你胡鬧!”
北堂晉對着澄岩君與洛銀竹恭謹一拜:“失禮之處,還請兩位海涵。”
而後又看向北堂楓:“大哥,咱們北家家大業大養得起離淵,何必将人送到這裡?”
“離淵,叔父帶你回家。”,北堂晉拉起北離淵便要離開。
北離淵冰冷的眸中劃過一抹嘲諷,北家人的演技一向不差,總能将既要又要演得淋漓盡緻。
澄岩君自從見到北離淵後便已經想入非非,目光幾乎黏在了北離淵身上,恨不得馬上就将人拆骨入腹,見人要走哪裡會肯,急得像隻老□□一樣猛然跳起:“方才北家主已經同意這少年拜入我門下,我也已經答允了,那他就是我的弟子,豈容你說帶走就帶走。”
“他是我北家的人……”
澄岩君斜眼看向北堂晉,不耐煩打斷:“行了!北堂晉,你什麼德行我還不知,少在這演什麼叔侄情深的戲碼,來這麼一出估計又是輸了不少靈石,欠了賭債還不上了吧!直接開價,多少靈石可以留人。”
見澄岩君說開,北堂晉索性不裝了,一臉奸笑:“十五年的吃穿用度,收你十萬靈石不多。”
北堂楓臉色鐵青:“三弟你在這胡鬧什麼!滾回……”
話還未完,澄岩君已經拿出一枚空間戒指如同打發要飯的一樣,丢給了北堂晉:“裡面大概是十五萬靈石,從此這少年與你北家都再無瓜葛,無論我如何待他,你們都不可過問。”
北堂晉接過空間戒指,滿臉堆笑:“從今日起,北離淵便是你澄岩君的人,生死皆由你澄岩君定奪,與我北家再無任何幹系。”
說完拿着靈石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北堂楓頭疼地揉了揉眉心,這個廢物可是把北家的臉都丢盡了。
衆人看向北離淵的眼眸有些複雜:
“這北離淵算不算是被北家賣了?”
“糾正一下,是被北堂晉賣了,之前就聽聞北堂晉不務正業,好賭成性,你說這同在北家怎麼差距這麼大?”
“嘔~受不了了!這澄岩君看着北離淵,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真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