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喚我?
“霧霧?”
“霧霧喊我!”
冥兮醒了這麼些天,給霁霧換了那麼多個稱呼,霁霧可從來不曾叫過冥兮的名字。
“怎麼了霧霧~”冥兮三兩步從街道正中蹦了回來,“主人主人,可是需要冥兮了?”
一雙燦若星河的烏眸望了過來,冥兮可是随時準備着的!
霁霧搖了搖頭,“你别胡鬧,這不是普通的呓夢,這位夢主應該已經離魂成了呓鬼,你可有辦法再行回轉?”
“回轉?”冥兮看向攤主小妹,“是要救她?”
“可否救她?”
霁霧雖是修了正身之道,也不是全然不通人情,她能懂為什麼紀芳會自縛于此。
因為紀芳本來就活得不太自在。
早先背着家裡的祈願,長大後就算做了自己喜歡的工作,卻還是覺得愧對了誰。
而今因冥兮随手一贈,紀芳在念妖口中活了下來,亦覺得自己非常慚愧。
她一直沒辦法大方地喜樂,她心中有怨有憾,還有對母親不讓她歸家的不解不忿,故而在瀕死之際動蕩之時,讓魇魔鑽了空子。
“噢~魇魔啊。”冥兮抱起手來思考。
她全然不記得自己有何能耐,行事全憑本能,這夢裡的事她倒好似能主宰許多,但具體如何才能救一個人嘛......
“冥兮不會救人啊。”她十分誠懇地表示。
“消散情緒不就可以了?”東方淺遙急得要哭,“呓夢隻是食人精氣,不會死人......很少能死人的,不是嗎?”
民間也叫這事作撞邪,或是鬼上身,着實是傷人精神,但也不至于要命吧。
“沾上魇魔就難說了。”冥兮一本正經,“隻是為什麼能沾上魇魔呢。”
“因為你把法陣拆了啊,小師妹!”東方淺遙提醒,“靈山本就複蘇了,你還把壓制靈山的防備除掉,它能不鬧騰嗎?”
“此言差矣,美人姐姐。”冥兮不樂意了,“你察覺異動的時候,法陣還在。”
休得胡亂扣鍋,冥兮聰明着呢。
“她沒說錯。”霁霧的話點到為止,看向冥兮,“不過你做什麼一向隻為遂心,緣由哪裡重要了。”
靈山的精怪不消停當然是因為神主,但霁霧又不好明說,結果這話聽在冥兮耳裡,又似是霁霧在偏心東方淺遙。
冥兮滿心委屈,“霧霧怎地這樣?又是這個說法?這不重要,那不重要的,你本來也沒把冥兮放在心上,當然什麼都不重要了。”
她不滿地負手而立,“哼,我不救了,鬧起來多有意思,作繭是她,自縛是她,緣由是什麼我哪裡管得,反正都不重要,救了作甚?”
這夢獸說罷又瞥了一眼簪花小攤上的東西,“漂亮的花也不買了,我要什麼花沒有,非要這個?”
還不是因為想買給霁霧麼!
那簪花有靈,給霁霧戴了,她能不經靈府聚靈驅使,雖是隻有那麼一點點,聊勝于無。
關鍵是心意嘛!
哼!
“小師妹不要生氣,是我錯了,怪我不好,你是有本事的,對不對?”東方淺遙見霁霧方才都那麼說了,也能猜出冥兮約莫是有解夢的技巧,當下亦顧不上考慮緣由,連忙虛心求教,“你行行好,嗯?”
“我沒行過好。”冥兮理直氣壯。
“那,那不是正好試試。”霁霧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