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嗎？”

冷淡又甜美的嗓音，從手機聽筒裡傳來。曲祈愣了一下，回道：“醒了。怎麼回事？你知道嗎？”

對方聽到她低沉的嗓音，也沉默了一下，才繼續開口道：“不清楚。你先收拾好，小張馬上來接你了。”

“......好。”

先是穿書，又是靈魂互換。到底怎樣才能終止這場鬧劇！曲祈抓狂地撓了撓頭，将“李洵舟”發型撓得稀亂。

最後隻能抓緊時間随便梳了幾下，跟小張一起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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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場，曲祈對着鏡頭，深吸一口氣。

這場戲是顧方珩在董事會上的強勢發言，台詞犀利，氣場要足。

“這個項目，沒有商議的餘地。”她微微擡眸，聲音低沉冷冽，手指在會議桌上輕輕一叩，眼神銳利如刀，掃過全場。

會議室一片寂靜。

導演盯着監視器，眉頭一挑，今天怎麼李洵舟和曲祈的狀态都有些怪怪的。

這場戲沒有大問題，附和傳統總裁偶像劇裡，男主霸氣，專制的戲碼。隻是前期李洵舟演的比較收斂，顯得城府更深，比劇本上扁平的霸總人設要更接地氣一些。

今天不知怎麼回事，顧方珩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傳統的霸總人設。

不過，倒也沒什麼必要再來一條。抓緊推進拍攝進度，才是正事。

“過！”導演揮了揮手。

曲祈心裡暗爽，表面還維持着高冷霸總人設，淡淡“嗯”了一聲，低頭看下一場戲。

原來演霸總這麼爽！女主戲份總是太憋屈了。低頭忍讓被批包子，眯眼挑釁被罵像反派，要麼“情緒不夠”，要麼“眼神太軟”。可現在，她隻需闆着臉，把台詞一念，竟然一條就過了！

一旁候場的李洵舟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來：“你這樣演，太端着、太裝了。”

在旁人的眼裡，便是“曲祈”在挑剔“李洵舟”今天的戲份。尤其是往日裡曲祈笑嘻嘻的，今天的“曲祈”十分嚴肅，還指責李洵舟演得太裝......

“本來就要bking一點，不是嗎？現在市場就吃這種人設。”陳雨萱看着衆人，笑得樂呵呵的。這個姑娘，一天到晚總是樂呵呵的，她插話，也沒人覺得有什麼問題。

導演看了她一眼，點點頭：“雨萱說得沒錯。之後還可以再多拍點這樣的場景。”

制片人老何，今日正好在現場探班，他也贊同陳雨萱和張導的看法。李洵舟也沒再堅持，于是這幕戲就這樣敲定了。

下一場是陳雨萱的戲份。

曲祈坐在化妝間的鏡子前，盯着鏡中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化妝師小心翼翼地給她補妝，指尖沾着遮瑕膏輕輕點在她眼下。

“李老師昨晚沒有休息好嗎？都有黑眼圈了。”化妝師小聲問道。

李洵舟這張臉，是五官精緻的那種帥氣，輪廓分明，連高光和陰影都用不上。基本上隻需要修飾好眉形，做個造型就可以直接出境了。

沒想到今日，眼下有這麼明顯的青黑色。上一場戲，可以留點青黑陰影，營造工作疲憊感。下一場戲，卻需要好好遮蓋住了。

曲祈下意識要搖頭，看着鏡子裡“李洵舟”的臉，突然意識到自己和他已經互換了身體。她立刻繃緊了面部肌肉，學着對方平時的樣子，淡淡“嗯”了一聲。

輕輕地，有規律地，腳步聲在身後響起。

鏡子裡突然出現李洵舟，準确說是頂着“曲祈”身體的李洵舟，在化妝間門口駐足。他穿着米色針織衫和牛仔裙，本該是溫柔居家的打扮，卻因為挺直的脊背和冷峻的眼神，硬生生穿出了生人勿進的禦姐氣場。

“舟哥，曲老師說來找你商量拍戲的事情。”助理小張探頭進來通報。

今日的“曲祈”走路飛快，闆着臉，讓人怵得慌。他一個沒注意，就讓她走在前頭闖進來了。

化妝師識趣地加快手上動作，收拾好工具迅速離開。

房間裡頓時隻剩下他們兩人。

“你剛才演得太浮誇了。”李洵舟帶上門，開門見山。

曲祈不服氣地挑眉，倒是真有幾分平日裡李洵舟不耐地氣質：“導演都讓一條過了。雨萱也說，現在市場就喜歡這種人設。”

“那是因為他們習慣了“李洵舟”演技差。”他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自己”，“顧方珩不是單純的面癱總裁，他是一個有血有肉的角色。你不過是闆着臉念完了台詞，談不上演戲。”

這句話刺痛了曲祈。她猛地站起來，卻因為不習慣現在的身高差點撞到李洵舟的下巴，她不得不後退半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很好，現在她的身高，給了她氣勢。

“那你說，為什麼之前的李洵舟演了那麼多戲，一直被人诟病演技差，這部戲突然又開了竅，不僅嚴格要求自己，甚至要求别人？”她壓低聲音，模仿李洵舟平時說話的語氣，“導演才是把控全場的人，不是嗎？不然，我像你之前那樣，把霸總演成不會發怒，沒有情緒的木頭人？”

說這話的時候，曲祈有一丢丢心虛。從她穿書以來，接觸到的李洵舟确實有演技，在他的演繹下，李洵舟内斂，有素養，即使發怒也是隐忍的，而不是她剛才所說沒有情緒的木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