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寂靜的一瞬間沈燼悄聲無息背在身後的手都快捏訣了,隻聽淩酒酒又道:“我是想着……你們七殺宮的人對你好像都不太友好,你要不要考慮考慮……來我們天同宮?”
沈燼的眸幾不可查地一漾。
指尖引動的紅光也一瞬消散隐入袖口。
去天同宮?
淩酒酒眼睛亮澄澄的,越提議越興奮,“我們天同宮好哇!小橋流水,宜室宜家;”
“冬有臘梅,夏有荷花!”
“而且我們天同宮弟子少規矩也就更少,整個大殿大多時間就我和我師父那個白胡子老頭住着……哦對!還有阿霧。”
阿霧在旁眼睛都快瞪出來了,淩酒酒還在說:“天同宮人少、規矩少,但是美景多、美食多、好玩的也多!跟你們那光秃秃又死闆又嚴苛的七殺宮比别提多自在了!”
“就是……你這七殺宮的本命術法到了天同宮可能就沒法精修了。不過……”
不過他即便在七殺宮,也一直是個處于邊緣人人忌憚人人提防的存在,又有什麼區别呢?
左右他們也不想授他本命術法,在天同宮還能少些欺淩。
沈燼怔訝看着她眸中的驚詫與不解也在漸漸放大,一時思緒紛雜沒說出話來。
沈燼原本想,他在七殺宮中先忍辱負重,這七殺宮對他諸多顧忌警戒,他身處多年始終沒找到突破口。但隻要他不起風浪漸漸讓他們放松警惕,他總能找到機會的。
可如果能入天同宮……天同宮在十四宮中是出了名的随性自由,那他想離宮的想法或許能夠輕松許多。
這微秒的一瞬他想了許多,半晌唇角翕動,“我……”
他想問為什麼。
可還不等問,又一位星從自遠處匆匆而來,稱是宮主喚淩酒酒即刻去往紫微殿一趟。
淩酒酒點點頭應下來,轉面向他又期待兮兮地一笑,“沈燼,我知道你可能有些顧慮,但是沒關系,你先回去想一想。”
“你要是想好了可以随時告訴我,拜拜!”
捏着瓷白的小藥瓶朝他擺擺手。沈燼看着她的背影漸抿起唇。
入栖星宮數年,沈燼向來沒覺得這星宮裡有什麼美景,再美的景色不過華籠,沒人會因為籠子上攀援的花就心甘情願困囿。
今天的陽光倒是不錯。
隻可惜。
他終是要離開栖星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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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酒酒前腳剛踏進紫微殿,就察覺到氣氛有點不太對。
十二位甲級星君加三十二位乙級星君在大殿圍列成三排,數位星從陳列在側像嚴陣以待,像等着審判什麼似的。
……我靠,這是發生什麼啦!
腦中的系統悠悠說:【恭喜你,宿主,悠着點答,不然你可要遭老罪喽。】
啊?
還沒等她回神,殿上的淩雲木就已經站起來走向她,面上的神情倒還是和往常一樣的慈和溫柔,笑道:“别怕,酒酒,隻是你回宮這麼久了,雖然與衆星君都已見過,但還不曾正式統一拜過,衆星君順便有些話想問問你。”
她示意淩酒酒向衆星君挽個正式的執星禮,淩酒酒就愣愣地向兩邊一一俯首執禮。
一衆星君打量的目光已經紛紛落在她身上。
執星禮準确無誤做完,淩雲木似有若無一笑,又道:“酒酒,這個月休沐過後,你便要同諸宮弟子一同到長生殿修學了。”
“隻是你多年未曾回栖星宮,諸星君也不知你對栖星宮所知幾何、送至幾級的班齋比較合适,所以想測試你一二,你可願意?”
淩酒酒聞言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也一下明白了他們此次叫她來的目的。
原來是想試探啊!早說啊!整這虛頭巴腦的……
這世界都是她創造的,設定問題肯定是難不倒她的,壓根沒帶怕的!放馬過來不在話下!
她表面像有些畏怯似的滴溜溜轉轉眼睛輕聲問:“難、難嗎?”
“皆是些我們栖星宮中最基礎、卻不為外人知的問題,你不用怕。”
呼!那還好還好!淩酒酒故作緊張地輕輕點點頭。
衆人紛紛正起神色打起精神來。淩雲木問出第一個問題,“可還記得,我們栖星宮中的星命等級與使命?”
嚯,小問題!淩酒酒深吸了一口氣像壓下了緊張仰頭背手像背書一樣開始侃侃作答:
“栖星宮分有等級,自下而上為:星從、星徒、星使、星官、星主、司命、星君;
“星使及以上,皆已是授予職銜星命,司掌所轄星宿,身肩責任、擔負使命;
“星從主掌宮内日常事宜;星徒主預備修行;
“星使司掌人間道場;星官司掌道場回執;
“星主以上,皆司掌所轄星宿的星象穩定、羅布星盤等。更有澤布人間、平衡萬物、平亂滅煞之責。”
她一口氣滔滔說完,人也像有些小驕傲似的揚起了小腦袋瓜。諸星君就細微交遞了一下眼神太陽星君又問:“可還記得,北鬥甲級星系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