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時言朝咬住他的指尖,眼底翻湧着駭人的暗潮,"怕得每晚都要确認你的心跳。"
床頭櫃上的平闆突然亮起,路晉發來緊急視頻請求。時言朝直接拒接,電話立刻又打了進來。
"時總!徐志剛在财經頻道..."路晉的聲音炸響在免提上。
"知道了。"時言朝幹脆利落地挂斷,轉頭看向正在系襯衫紐扣的池南雪。
池南雪慢條斯理地打好領帶,唇角勾起鋒利的弧度:"備車。既然徐總想玩..."他拿起床頭櫃上的FIA工作證,"我們陪他玩把大的。"
窗外,一道閃電劈開維多利亞港的夜空。時言朝從保險櫃取出一把車鑰匙——布加迪Chiron的車标在燈光下泛着冷光。
"摩納哥的債,"他吻在池南雪腰間的疤痕上,"該連本帶利讨回來了。"
香港半山的暴雨中,布加迪Chiron的引擎咆哮着撕裂雨幕。時言朝單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手緊攥着池南雪的手腕,時速表的指針已經飙到280。
"再快就要超速了。"池南雪盯着導航上閃爍的紅點——那是蔣序黑進徐志手機獲取的實時定位。
時言朝冷笑,油門踩得更深:"香港交警追得上這輛車?"
車身在濕滑的路面甩出一個漂亮的弧線,輪胎碾過積水濺起三米高的水牆。池南雪腰間的傷被安全帶勒得生疼,他卻笑得愈發張揚:"左轉,前面就是徐家别墅。"
布加迪一個急刹停在鐵藝大門前。兩人同時下車,暴雨瞬間澆透了襯衫。時言朝直接掏槍射爆門鎖,電子鎖迸出刺眼的火花。
"徐志!"池南雪踹開大門,聲音混着雷聲在豪宅裡回蕩。
回答他們的隻有空蕩蕩的回音。水晶吊燈在風中搖晃,茶幾上的威士忌還浮着冰塊,煙灰缸裡的雪茄冒着最後一縷青煙。
"跑了。"時言朝用槍管撥開書房虛掩的門,電腦屏幕還亮着,上面是剛關閉的監控畫面。他猛地砸向鍵盤:"操!"
池南雪彎腰撿起地毯上的一張紙條,上面打印着一行字:
「遊戲才剛開始,池設計師。」
落款處畫着一個小小的字母"L"。
窗外突然傳來直升機旋翼的轟鳴。兩人沖到露台,隻見一架黑色直升機正消失在雨幕中,艙門處閃過徐志倉皇的身影。
"要追嗎?"池南雪眯起被雨水模糊的眼睛。
時言朝按下耳麥:"蔣序,鎖定那架直升機...什麼?"他的表情突然凝固,"你說徐志的私人飛機剛在啟德機場起飛?"
池南雪猛地攥緊欄杆。這是調虎離山——直升機裡根本不是徐志!
書房的電腦突然自動開機,屏幕閃爍幾下後跳出視頻通話界面。徐志油膩的臉出現在畫面裡,背景是私人飛機的客艙。
"時總,池設計師,"他舉着香槟杯微笑,"聽說你們去我家做客了?真不巧..."
時言朝直接把水杯砸到屏幕。水花四濺中,池南雪卻盯着定格畫面角落裡一閃而過的身影——那個戴玉扳指的手,分明是...
"媽的!又是林家!林旭也是他們遠房旁支!不過現在他還在三亞……”
"他渾身發冷,"徐志背後是林家。"
時言朝的手機突然震動。蔣序發來最新情報:
「查到了。'L'是三年前澳門賭牌之争的輸家。他兒子林耀東...」
附件是一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池南雪站在領獎台上,身後廣告牌赫然寫着"林氏賭場贊助"。
池南雪突然想起曾經被車隊開除的工程師——林耀東的表弟。一切都有了解釋。
暴雨拍打着滿室狼藉,時言朝将渾身濕透的池南雪摟進懷裡。他的吻混着雨水和血腥氣:"不管是林家還是徐家..."
池南雪咬破他的下唇接上後半句:"...都得死。"
他們想在商業上動手腳,還在比賽上動手腳。
遠處天際,雷雲中隐約可見那架載着真相的直升機,正朝着公海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