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雪陷在酒店柔軟的大床裡，渾身酸軟得連指尖都不想動。

陽光透過半拉的窗簾斜斜地切進來，在他裸露的後腰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痕。他懶懶地翻了個身，絲質被單滑落，露出鎖骨上幾處暧昧的紅痕。

"……時言朝。"他嗓音微啞，帶着點事後的倦意。

"嗯？"

落地窗前的沙發上，時言朝雙腿交疊，筆記本電腦擱在膝上，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他指尖在鍵盤上敲擊，目光卻時不時掃向床上的人，唇角帶着餍足的弧度。

池南雪眯着眼看他，嗓音裡還帶着點未散的啞："……你倒是精神。"

時言朝低笑，視線落回屏幕："時差沒倒過來，正好處理點工作。"

池南雪輕哼一聲，把臉埋進枕頭裡。他渾身像是被拆散重組過，腰酸得厲害，某個不可言說的位置還殘留着微妙的脹感。

時言朝的目光又飄了過來，見他皺着眉，合上電腦走過來，在床邊坐下。

"疼？"

"……閉嘴。"

時言朝低笑，伸手覆上他的後腰，掌心溫熱，力道适中地揉按。池南雪繃緊的肌肉慢慢放松，喉嚨裡溢出一聲低低的喟歎。

"下次還敢挑釁我嗎？"時言朝俯身，在他耳邊低聲問。

池南雪側頭睨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痞氣的笑："……看心情。"

時言朝眸色一暗，指腹在他腰窩上輕輕一按，激得池南雪渾身一顫。

"……時言朝！"

"嗯？"

"……你他媽……"

時言朝低笑着吻了吻他的發頂，重新拿起電腦，單手繼續處理郵件，另一隻手仍在他腰上不輕不重地揉着。

池南雪眯着眼，在舒适的按摩和陽光的暖意裡昏昏欲睡。

房間裡隻剩下鍵盤敲擊的輕響，和兩人交錯的呼吸聲。

——事後溫存，比情事本身更讓人沉溺，其實還挺惬意的，喝兩人剛開始相比已經很好，很好了。

——

香港的雨夜，玻璃幕牆外霓虹在雨水中暈染成模糊的色塊。時言朝站在半島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手機屏幕的冷光映在他驟然繃緊的下颌線上。

池南雪剛沖完澡出來，腰間松垮地系着浴袍，發梢還滴着水。他察覺到空氣中異樣的緊繃，擦頭發的動作頓了頓："怎麼了？"

時言朝将手機遞給他。屏幕上顯示着蔣序發來的加密郵件：

[摩納哥車禍現場3D複原圖]

[肇事機械師屍檢報告-□□中毒]

[徐志與某神秘人物的加密通訊記錄]

"不是意外。"時言朝的聲音像淬了冰，"但徐志隻是執行者。"

池南雪的指尖在屏幕上停頓。那張3D複原圖清晰地顯示他的車刹車油管被人為割裂

一個月前的記憶呼嘯而來：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安全氣囊爆開的焦糊味，還有意識模糊中聽到的救護車鳴笛。

蔣序的第二條消息跳出來：

「徐志背後還有人。肇事機械師死前留下暗号——'L'。」

浴袍帶子從池南雪指間滑落。他忽然覺得腰間的手術疤痕隐隐作痛，那是他職業生涯終結的證明。

時言朝從背後抱住他，掌心覆上他微顫的手："我趕到時，你渾身是血..."他的聲音罕見地發緊，"醫生說再偏三厘米就會癱瘓。"

雨點拍打着玻璃，池南雪轉身望進時言朝猩紅的眼底。他突然笑了，指尖描摹對方緊繃的下颌線："所以時總這一個月寸步不離，是怕我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