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在羽:“……密語。别管。”
其實是拼音。
靈洲的語言和現世華國完全不一樣,但也是表意文字,而且筆畫更加簡單。如今通用的輸入方式是筆畫輸入,但廖在羽怎麼也習慣不了,于是她又自己定制了一套輸入法。
這裡沒有程序員,唯一能執行程序員工作的就是陣法師。而這些定制和創新,對天才陣法師廖在羽來說,根本不在話下。
也就換個導靈紋畫法的事兒。
廖在羽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把手從鍵盤上挪開,摸到謝谕手上提的那隻袋子上。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她的态度軟了下來,輕輕拉那隻袋子:“好師叔祖,這是給您親愛的徒孫侄帶的嗎?”
謝谕見她一秒變臉,覺得好笑。他把袋子放到桌上,逗她:“不是,這是你師叔祖的早飯。”
廖在羽:“……修道之人太重口腹之欲,對身體不好,不如我孝敬孝敬師叔祖,辛苦我把它們吃掉好了。”
她撲上去,從裡面摸出一根大羊排。頓時,孜然的氣味混着焦香,撲了她滿臉。她迫不及待一口咬下,脆皮嘎吱一聲脆響,鮮嫩的羊肉被咬開,流了滿口的油。
謝谕在她身側的椅子上坐下,靠着椅背看着她吃。
廖在羽專心啃骨頭,滿心滿眼都在肉上,沒心思跟他說話。他坐了一會,就覺得無聊了,主動找話說:“你現在在忙什麼?報告還沒有做完嗎?”
按照他對廖在羽的了解,寫個報告應該是分分鐘的事才對。
廖在羽咽下滿口的肉,含糊道:“不是,另一件事。”
她用手肘把電腦推到謝谕跟前:“我在處理輿論問題。章闵說孽種的入侵恐怕會持續相當長的時間,我們得做好準備才行,負面信息太多,我怕後面會出亂子。”
謝谕一目十行浏覽過去,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他平日裡不愛看帖子,不知道匿名之後的道者竟然這麼瘋狂。
“被罵成這樣是不是很難受?”他本是随口關心一句,結果扭頭發現當事人毫無難過之意,反倒啃得滿嘴都是油。
他給廖在羽遞了一張手帕,讓她擦嘴。
廖在羽恰好啃完了羊排,接過手帕擦手,然後又從袋子裡摸出了一把烤串:“還行,就是辭職前夕碰上這種事,簡直夭壽。”
她本來就不太注重旁人的看法。她背後站着夏瑛和一整個團隊,整個擊雲宗的運轉都要依仗她,她根本不會因為别人的貶低而懷疑自己的價值。
謝谕挑眉道:“辭職?為什麼?”
他知道廖在羽跟夏瑛的關系很好。
當初宗門内鬥、夏瑛出事,他為了擊雲宗的利益,是不願意出手相助的。是廖在羽堅持要求他,硬是在他門口跪了幾個時辰,還在他耳邊循環播放救夏瑛的十點利好和不救夏瑛的十點壞處。
當然,她跪的那幾個時辰裡,有一半的時間在敲通訊玉牌,另外一半的時間是跪累了,在門外踱步放松身體。
……對于一個牙尖嘴利、死要面子的小姑娘來說,這足夠難得了。
可是現在,她居然想辭職?
如果沒有理解錯的話,這“辭職”的意思是,她不想跟夏瑛幹了?
廖在羽嚼着杏鮑菇,把腮幫子塞得滿滿當當的:“總是要加班,很累,沒有加班費,薪水也低。”
鎮雲城雖然經濟發達,但是也就近百年的事,跟其他城鎮是沒法比的。故而擊雲宗道者整體的生活水平比不上其他宗門的道者。
就謝谕是個例外,父母雙亡,留下高額遺産,生活優渥。
真的,廖在羽想不通,有錢人多她一個怎麼了??
謝谕默了默,突然湊了上前,優雅昳麗的眉眼忽然放大,把廖在羽狠狠吓了一跳。
她把烤串往遠離謝谕的地方舉,然後從椅子上彈起來,一臉警惕:“幹嘛,您要搶我吃的?”
謝谕眼皮一跳:“……不搶。”
她缺這口吃的?她日薪三百,怎麼都不止于吃不起飯吧。
說起來,昨夜在酒吧舞,她喝的也是最便宜的那款飲料?
在鎮雲城,每天能有五十塊靈石,已經生活得很滋潤了。
算了,她錢怎麼花,是她自己的事。
他坐了回去,慢條斯理地道:“我就是想問問你,願不願意跟我幹。”
廖在羽啃烤串:“不了,謝謝。”
跟着謝谕幹,爛攤子會多得收拾不完。
謝谕:“日薪五百,日結。”
廖在羽停止啃烤串。
謝谕:“加班的話,三薪。”
廖在羽直勾勾地看他。
謝谕:“出任務有額外獎金。”
廖在羽放下烤串,正色道:“管飯嗎?”
謝谕:“管,全年管。”
廖在羽欣喜若狂,可恥地背叛了自己岌岌可危的精神狀态和身體健康。她簡直熱愛死工作了,她現在就想上班。
她當即用手帕擦幹淨手,丢下烤串,“啪嗒”幾聲調好了一份勞動合同。
先給夏瑛發一份,再拿來打印陣盤,打印出了一份,然後拉起謝谕的袖子:
“走,咱們去找宗主。”
前腳剛出門,後腳就想起來她貌似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對了,工作内容是什麼?”
謝谕笑眯眯的,一副魚兒上鈎的樣子:“圍剿孽種。”
廖在羽指了指自己,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脆皮雞?圍剿孽種?
不是孽種圍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