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識是有靈生命的根基。神識受損,輕者耳鳴目眩,重者失憶失智,不可拖延。
而擊雲宗的天才陣法師,不容有失。
該死,孽種到底是什麼?章闵憤憤地想。
靈洲道者對戰,極少直接傷人神識的。
……
廖在羽醒來時,天還在下雨。
她聽着雨聲,緩緩地眨了眨眼。
這是一家客棧,她好像、大概,住了有幾天了。木質的牆闆在雨天有些潮濕,風聲從窗戶的縫隙裡溜進來,唱着毫無意義的歌。
頭還有些疼,而且神智很迷糊,想不清楚事情。
她隐隐約約記得,臨睡前有人替她擦拭了身子,換上了幹淨的睡衣,把她塞進被窩裡,掖好被角,囑咐她醒來之後不要亂跑。
哈!不要亂跑?
那人是誰啊,憑什麼限制她的活動?
廖在羽混亂地想着,就渾渾噩噩地爬了起來。
她有點餓了,要去吃點東西。
門廳裡放着一把油紙傘,上面還有未幹的水漬。她拿起了傘,衣服也不換,就出了門。
雨小了。又細又溫和地飄在空中。
樓下的街道旁開了一家花店,她下樓的時候恰好看見一位男花匠在修剪花枝。
那位男花匠長得很漂亮,她不得不停下腳步,站在門口多看了幾眼。
烏發及肩,發尾挑染了暗紅,配上一對劍眉星目,竟然變得英俊且生動起來。
嘶,這副面容似乎有點眼熟。
她看着花匠慢慢地剪着花枝。
那雙手瘦削、白皙、修長,配上綠的紅的粉的花朵,尤其好看。往上,胳膊被貼身的玄色衣袖牢牢裹住,肌肉線條在陣燈的打光下顯得尤為流暢。
不知道衣服底下玉體又長什麼樣,嘿嘿。
廖在羽眨了眨眼睛,一時間忘了饑餓。她露出一個興奮的笑,緩步走進花店。
花匠從花叢中擡頭,笑着問來客:“要買些什麼?”
她意味深長:“不買,來看看花。”
客人說不買,他也不生氣,勾着唇角溫聲道:“不買,那我送你一束?”
賣花的送花?這麼做生意,能賺到錢?
好傻。
廖在羽不屑地擡頭,對上了他暗紅色的眼眸。
呆滞地側了側頭,她突然“啊”了一聲,想起來這是誰了:“謝谕,你怎麼在這兒?”
她皺了皺眉,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拉近自己身前:“不是在養傷嗎?怎麼出來亂跑?”
花匠挑眉,戲谑地俯身,鼻尖幾乎貼着她的鼻尖:“你喊我什麼?”
“不給喊嗎?就喊!謝谕謝谕謝谕!”
“你再看看我是誰?”
廖在羽眯眼對上了花匠的眼眸。眸子中似有漣漪泛起。
她覺得一陣恍惚。
哦,不對,不是謝谕,是她看岔了。
兩人粗看長得像,但細看就會發現,細節和氣質全然不同。
她暈乎乎地想,竟然也不探究究竟有何不同。
花匠幹脆停下工作,耐心和她說話:“謝谕是誰?”
“嗯……好像是我師叔祖。”
眼前的這位又不是師叔祖,放肆一些也沒關系吧?
廖在羽握着花匠的手沒有松開,反而得寸進尺地往上摸去。她伸出另一隻手拿走了花匠手上的剪子,扔在一邊。
剪子掉在地上,“哐當”一聲響。
“你在做什麼,調戲民男?”
花匠笑得深了,言語間暗含縱容甚至鼓勵。
廖在羽坦誠道:“嗯,你長得很好看,想摸摸手。”
她的五指插入了他的指縫裡,十指相扣,嚴絲合縫。
花匠的那雙手,看着白嫩,但是手心長了一層薄繭。
花匠的手長什麼繭?這簡直不合常理。
被調戲者絲毫不覺得冒犯:“就隻摸摸手嗎?”
廖在羽壓了壓眉,不悅道:“……你教我做事?”
花匠無辜地眨眨眼:“當然沒有。可是你牽着我的手,妨礙我工作了。”
句尾語調很低,好像真的很委屈似的。
廖在羽莫名覺得過意不去,然後松開了手,抱住了花匠的腰。“現在不礙着你了?”
完美。他的手空了,一點都不妨礙他修剪花枝。
她混亂地想。
花匠的腰很細,但胸脯很壯實。臉貼上去,挨着軟軟的兩團,分外滿足。
清新又熟悉的氣息從他身上灌入鼻腔之中,廖在羽陶醉地蹭了蹭他,低聲道:“開什麼花店呀?我可以包養你。”
“每個月給你一百塊靈石,夠不夠?”
“不夠的話再加一個零。”
“十個月給你一百塊靈石,行不行?”
謝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