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堯新橙看着堯新雪,表情有些凝重。
因為駐唱,堯新雪很晚才回到租房,他隻睡了不到四個小時,就被堯新橙叫了起來。
堯新雪看着堯新橙手機上的内容,眼神逐漸冷下來。
後天就是二進一的比賽了,而現在,黑羊樂隊網絡上的支持率開始大幅度下跌,在他們單曲的評論下,攻擊和批評的聲音如雨後春筍般一夜之間全冒了出來。
與他們狀況相反的是,焚星樂隊的支持率迅速飛漲,單曲銷售已經達到了黑羊的兩倍。
僅僅是一夜之間,兩支隊伍的優劣勢似乎已經出現了反轉。
堯新雪甚至都不用去猜,這會是誰的手筆——能夠隻手遮天,插手比賽的人隻有賀憶舟而已。然而賀憶舟的做法仍然有些出乎堯新雪的預料。
然而堯新橙沒有在他的臉色上看出任何憤怒或憎恨的表情,堯新雪隻是淡淡地說:“知道了。”
焚星樂隊如今的網絡支持率與單曲銷售已經全面壓過黑羊了,無論他們之後的現場表演有多麼出彩,在現場票數僅占40%的賽制下,黑羊必輸無疑。
堯新雪坐在位置上思考了一會,然後叫了其他人去到三斧酒吧。
堯新雪的表情和平日裡的沒什麼區别,看到薛仰春氣鼓鼓地走過來時隻是往自己身邊拍了拍,淡定道:“坐。”?
“喝什麼?”堯新雪問。?
“酒。”薛仰春說。
?“不了吧,後天就要上台了,喝了酒你明天頭痛。”堯新雪看似認真思考了一下,然後給她點了杯橙汁。
?提到“上台”,薛仰春仿佛被點炸了的炮仗,她的眼睛紅了,猛地站起來想要罵什麼,看着仍然鎮定自若的堯新雪,漂亮的眼睛最後卻隻委屈得蒙了一層水光:“憑什麼啊?”
沒有人比黑羊樂隊的隊員更清楚堯新雪為了這場比賽付出了多少,如果薛仰春每天都花四個小時在樂隊比賽上,那麼堯新雪付出的則是成倍的時間。
他如同刀匠精心雕琢打磨着名刀一樣打磨着他的終曲、他的樂隊,然而如今在耗盡了不可計數的代價之後,在這把刀即将能夠面世之時,它就已經被提前攔腰折斷,世人甚至還沒有見到它的光輝——這似乎有些……過于悲哀了。?
薛仰春隻是替堯新雪感到深深的失望和難過。
然而堯新雪一言不發,隻是專注地望着某個地方。他藍灰色的長發散落在沙發上,在黑暗中如同幽藍的海水。?
楚枕石“砰”地開門走進來時,就首先看向了堯新雪,他言簡意赅地把現在的情況說了一遍:“我打電話給主辦方,跟他們說網絡數據被動了手腳時,他們打太極說隻承認賽制下的最後結果,他們不予受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煩躁地罵了一句,“真是操了。”
?楚枕石看向紅着眼睛的薛仰春,隻能無奈地将眼前那杯橙汁一飲而盡。?
堯新雪隻是點點頭:“好吧,你也坐,辛苦了。等小橙來了,我們再确定一下對策。”
他們并沒有等太久,堯新橙就來了,跟在他身後的是遲天境。
堯新橙看了一眼堯新雪,隻是一言不發地坐在了他的身側。
遲天境本來是看到網上的信息之後有些擔心,就來酒吧附近碰碰運氣,沒想到能遇上堯新橙,正想問問堯新橙,對方卻仿佛早就知道他會來到這裡似的,隻是平淡地說:“一起,來吧。”
進去之後,黑羊樂隊的人都在,俨然是要嚴肅開會的樣子,但沒有人對他的突然出現感到意外,遲天境顯然也沒有把自己看作外人。
堯新雪溫和地說:“都坐吧,我們一起商量商量對策。”
“現在的情況大家都清楚了吧,我們的單曲銷售和網絡投票已經被焚星大幅度超過了。”堯新雪點了一支煙,他半垂着眼,手指間夾着細長的煙,幽微的火光一瞬間映亮他的臉。
遲天境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任何情緒。
“不知道焚星是找了什麼靠山,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動了手腳,主辦方就這樣裝聾作啞。如果要這麼捧他們,為什麼還要專門搞個比賽,還要拖到這個時候?”薛仰春冷笑道,顯然她的情緒已經平複下來了。
“對,我們也沒可能得罪什麼人吧,現在的情況更像是有人專門想搞我們,天可憐見的。”楚枕石苦笑了一聲,他靠在卡座上,仰着頭吐了口煙。
“嗯,是誰不重要,重點在看看還有沒有補救的機會,你們覺得呢?”堯新雪放松似地抽了一口煙,神情近乎慵懶,在酒吧暗色的燈光裡,氤氲的煙霧若隐若現,這一幕有着電影般的質感。
“跟主辦方的人見一面?”薛仰春撐着下颌,撇了撇嘴。
“沒用的,他們死咬着規矩不放。”楚枕石憂愁道。
“好想把焚星的人揍到爬不上台啊。”薛仰春翻了個白眼。
一聲不吭的堯新橙在這時“嗯”了一聲,楚枕石給這兩個年紀小的一人一個彈腦門。
“我會出面和主辦方再試着協商,枕石可以試着暗示粉絲聯名向主辦方遞反饋意見,等會我會把我們的官方賬号密碼給你,你知道應該怎麼做吧。”堯新雪迅速地作出了安排,在得到楚枕石的點頭後,他又将目光轉向了剩下兩個人,語氣溫和,“你們不準亂動,我要你們保證在演出那天是最好的狀态。”
薛仰春不情不願地“哦”了聲,堯新橙也低着頭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