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油漬洗幹淨後連森往外看了一眼,許有鶖正吃着烤串看電視,他低頭看着水池裡的水,計上心頭,趁許有鶖不注意走進廚房,拿出切好的檸檬片沾了一點芥末醬放在可樂裡攪拌。
弄好後他又回頭确認許有鶖沒發現,整裝待發的拉了拉衣服,端着水走出去,“秋鳥,喝杯可樂吧。你看你光顧着吃沒喝水,不口渴嗎?”
電視上播放的是一部偶像劇,許有鶖看得津津有味,被這麼一問還真有點渴,燒烤和那些小吃味道重也挺鹹的,他伸出手,“給我吧。”拿到冰可樂後剛要喝,心覺不對。
嗯?
連森今天這麼好心?
他狐疑的目光瞥向一邊裝忙玩手機的連森,肯定有問題!
“我好像不是很渴。”許有鶖若無其事的把可樂放在一邊。
連森一聽放下手機用輕松地語氣說:“那就等會兒喝。沒事兒。”
快十一點了,這會兒狗都趴在剛買來的狗窩裡睡着了,呼噜聲隐隐傳出,正常時間連森也該睡了,他的生物鐘比較固定,前二十幾年一直都十一點睡七點起。
結婚後,許有鶖總是睡得晚,所以他也往後延了半個小時,但也隻能半個小時,他現在困得打哈欠。
“你先去睡吧,前夫哥,不用等我。”
許有鶖餘光一直瞄着連森的反應,見他起身,整個人都繃直了,不知道又要搞什麼鬼,沒想到連森竟然隻是摸了摸他的頭發跟他說晚安就上樓了。
“晚安。”
他盯着連森的背影,又盯着可樂看,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拿起可樂杯聞了聞,伸出舌尖略舔了一口,辛辣刺激的味道瞬間從鼻腔直沖腦門,“連——森————”
“哈哈哈哈哈~”二樓傳來爽朗的笑聲。
狗窩裡的柴總也揚起了頭,兩顆黑豆似的眼睛盯着主人,随後就被一把抱起夾在咯吱窩下,一路颠簸到二樓。
許有鶖推開客卧門,大步流星走進去發現床上沒人,聽見浴室裡傳來的水聲,走過去打開門把柴總丢了進去,裡面霎時響起狗叫聲和連森的怒罵聲,還有乒乒乓乓的物體落地聲。
他快步跑出去回到房間内把門反鎖上,沒兩秒就響起了砸門聲。
“許秋鳥!你給老子出來。”
“我不。我要睡覺了。”許有鶖有恃無恐的沒理會他,自顧自把衣服脫了丢在髒衣籃裡。
經過床時,床的上方挂着一副結婚照,照片上的兩個人都穿着白襯衫,許有鶖臉上還貼着一個小繃帶,看着鏡頭别扭的笑着,清瘦的眉眼間帶着怯懦,而他身邊的連森則是十分正經的看着鏡頭,輕抿的唇遮不住眼裡的溫和。
仔細看的話許有鶖的襯衫不太合身,衣領有些顯大,顯大就對了,襯衫是連森的。
許有鶖隻在拍結婚照那天穿過一次襯衫,其餘時候都穿着運動服,機車裝或者連帽衛衣,哪怕是陪着連森參加那些上流社會的宴會時也一樣,因此有許多人話裡話外譏諷過他上不了台面。
連森知道後給了他們教訓,再也沒人敢說他一句不是,包括連森身邊的朋友兄弟。
或許那時連森維護他隻是出于維護自己的面子,可是,連森卻從來沒說過他穿那些不合時宜的衣服參加宴會有什麼不對,更甚的會陪着他一起穿。别人敢當面嘲諷許有鶖,又怎麼敢嘲諷連森。
整個四鳳城的經濟命脈半數以上都在連氏旗下,連森的地位不言而喻。
很多人都會見風使舵,連森處理了譏諷許有鶖的那些人後,聰明人不會再這麼沒眼色,傻子除外,例如那個自稱連森情人的小三,純傻。
那會兒許有鶖也挺傻,他相信連森也忍不住懷疑自己,别看他現在這麼驕傲,其實以前他不這樣,曾經的他活得很小心,十八歲那年冬天,他差點活不下去,錢被騙走,賽車比賽也墊底,房租交不起,推着車去二手市場準備賣掉。
那輛奇瑞陪了他很久,即使真的很破。所以在賣之前他抱着奇瑞蹲在馬路邊喝得爛醉,“嗚嗚嗚,小瑞瑞,爸爸不是不要泥,嗝~爸爸真的米有辦花(沒有辦法)嗚嗚嗚~”
摩托車很破很舊,被寒風一吹還動了兩下螺絲發出滑稽的聲響。
這時有一個好心人路過,他看不清那人長什麼樣兒,隻記得那是個男人,丢了一千塊給他。
他抱着酒瓶打了個酒嗝愣愣的看着地上的一千塊錢,鼓起勇氣朝那人喊道:“喂~你當我是乞丐嘛嗚嗚嗚~”很不争氣的又哭又嚎。那個人最後也沒回頭,像是經過一個戲台沒有被戲劇吸引丢下錢就走了,走得很潇灑。
那一千塊錢對于别人來說或許算不得什麼,但對于當時的他是雪中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