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車服紅白相交,不太合身,許有鶖扯着衣領慢慢調整,袖口處露出一截手指,長眉微微皺起,他挽起袖口才完整露出整個掌心,連森蹲下身,手指抓着他的腳腕,微微用力擡起,指縫間夾着肉,連森看得喉間一緊,幫他換上鞋子後系上鞋帶,起身摟着許有鶖的腰在他額上印下一吻,“别讓老公擔心。”
許有鶖發現連森的手臂肌肉迸發,帶着輕微的緊張,拉拉鍊的手停住,“不玩兒了。”
連森摸摸他的頭發,“沒事兒。你喜歡就玩。雖然都是一些朋友,但要注意安全知道嗎?”
“森哥,我的車技是你看着練出來的,我一定、一定會很安全。”許有鶖反複保證,讓連森安心也是他作為另一半的義務。
剛結婚那會兒,連森給許有鶖買了輛車讓他通勤用,不然許有鶖每次騎着奇瑞摩托車從鳳尾巷出去到店裡的時間太久,而且那輛摩托車年久失修早就問題一堆,不是簡單修修就能用的,經常失火很不安全。
許有鶖說他不會開車,雖然有駕駛證但是沒開過,害怕。
許有鶖一握方向盤手就抖,連森覺得奇怪,按理說許有鶖是賽車手,哪怕是GP賽車手也不至于開汽車會害怕成那樣,不過許有鶖說天生的沒辦法,他就一直很有耐心的每天坐在副駕駛上陪許有鶖開車去上班。
第一回許有鶖自己開汽車去上班,連森剛到公司,咖啡還沒喝上就接到許有鶖的電話,哭唧唧的跟他說現在車停在路邊,他很害怕,連森咖啡一放把會議推後人就出去了,一路上都跟許有鶖開着視頻,視頻中許有鶖驚魂未定的臉揪着他的情緒走。
抵達位置後,許有鶖跟受驚的貓一樣直直朝他撲了過來,“我害怕......”
連森抱着許有鶖安撫性的摸他後背,“我在呢,是撞到人了嗎?”他讓助理去查看一下車輛,助理很快看完回來說沒有撞到人也沒有撞到物體的痕迹,應該是許有鶖自己停下來的。
連森推測是許有鶖不敢自己上路,之前幾次他在副駕駛就開得好好的,之後他就特别安排司機接送許有鶖上下班,一個月後許有鶖說他還是想自己開車,不能跟個廢物一樣什麼都不會。
委屈巴巴的模樣讓連森也說不出拒絕的話,隻是委婉地說:“怎麼會是廢物呢?在我身邊你什麼都不用會。”以他的能力可以保證許有鶖一世安全無憂。
但許有鶖還是堅持,所以連森特意騰出時間每天帶着許有鶖去楊淮的賽車場練車,也每天都陪着許有鶖上下班。
讓許有鶖克服開車手抖這件事花了整整五年。
前兩年許有鶖就不怕了,也沒纏着連森陪他上下班。
許有鶖知道連森對于哥哥死在賽車比賽裡有陰影每次開車都特别穩當,能慢就慢,能讓就讓,從來不刻意超車,到店了也會跟連森說一聲。
整個賽車跑道外圍都站滿了工作人員,救援隊也都站了一排,明明隻是在路面上開,也沒什麼危險,實在沒必要這麼大費周章,但卻沒人打趣連森小題大做,連家的事哥幾個心裡都清楚。
許有鶖坐上駕駛座後,朝連森勾了勾手指,連森早就等在一邊,低頭将臉湊過去,得到吧唧一口,笑呵呵的放了些心。
吹哨的人擡起旗子站在所有車輛面前的白線上。
一道哨聲響起,引擎的轟鳴劃破了寂靜,輪胎與地面摩擦出刺耳的聲響,車身如離弦之箭般射出。
連森目光一直落在紅色賽車上,旁邊的大屏幕上映出許有鶖冷靜打着方向盤的臉。
過彎道時,許有鶖下意識調整方向盤,半個車身離地,他發現不對勁時已經緊緊貼着護欄漂移過去,車輛再次重力落地,他一腳油門踩到底,風吹亂他的頭發,眼神表情都顯得遊刃有餘,仿佛鳥兒飛進森林一般自由惬意。
停在終點時,先追上來的裴臨行一下車就扒着垃圾桶在吐,還邊說:“有鶖,你什麼時候有這技術了?yue~”
嘔吐聲響起,許有鶖臉色突然僵住,咽下口水慌張的尋找觀衆席上的人,隔得遠他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卻也擡不起腳朝他走去,直到男人帶着水走到他面前,他看見笑意後才緩下情緒,“連...連森。”
連森把水遞給他,其它車也都停了下來,楊淮還有好些人都驚訝的詢問許有鶖怎麼會這麼厲害的漂移技巧,跟看F1比賽似的,吐完的裴臨行說:“有鶖本來就是GP賽車手啊,他會也很正常吧?”
許有鶖垂下眸喝水沒說話。
“也對噢。”楊淮他們沒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