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晗帶着王妃前往李嶼淮的書房,隔着一扇薄薄的窗門,她稍微整理了一番衣裙,剛剛張口準備向李嶼淮請安,内裡便隐約傳出了對話的聲音。
“主子,宴會已經要開始了,但烏瓦爾部的王子還在宴會現場……我們該如何把他趕出來呢?”高彥為難的聲音一字不漏地傳了出來。
聞言,女人的腳步微微一頓,立刻捂住了小男孩的嘴,她的目光看向謝晗,似是在詢問屋内到底是什麼情況……
謝晗笑了笑,同樣停下了腳步,示意王妃耐心聽下去。
下一刻,李嶼淮的聲音緩緩響起:“這種小事還需要來問我嗎?”
李嶼淮剛剛被舊部皇室與西國使臣糾纏過,此刻,低沉的聲音略透着幾分不耐,“随便找一個理由打發出去就行了。夏國已經決定取消對烏瓦爾部族的援助,至于他們的王子?一根痿痿的幾.把你都搞不定,還需要我親自出馬?”
門外,聽見全部對話的王妃已經漲紅了臉,她沒有想到李嶼淮這麼下流無恥!居然暗地裡這麼議論她的夫君!!
謝晗也沒想到一來就能聽到李嶼淮诋毀烏瓦爾部的王子,他說的那些話,把他的卑鄙、狡猾和惡毒全然暴露了。
自作孽,不可活!
謝晗簡直心花怒放,他故意添油加醋道:“唉,我們這位大人,從來都是這樣眼高于頂、無視理法、尾巴翹上天的,王妃,對不住了。”
女人氣得渾身發抖,怒道:“豈有此理!”
謝晗機敏地湊上前,壓低聲音道:“這一次夏國取消對烏瓦爾部的援助計劃就是李校事親自下的令,他還吩咐要驅逐烏瓦爾部的王子,任何烏瓦爾部的族人都不能進入宴會。”
“簡直欺人太盛!”
李嶼淮不僅言而無信,甚至還背地裡用下流話嘲笑她的丈夫!她想要沖進門跟李嶼淮理論,然而,剛剛擡起手,又想起了李嶼淮說過的話……
她畢竟是一個女流之輩,李嶼淮這麼下流,與他正面對上恐怕讨不了好,反而還容易被羞辱。
“李嶼淮你給我等着!”王妃拽着孩子扭頭就走,裙擺甩出個淩厲的弧度。謝晗慢悠悠跟在後面,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這下有好戲看了。
如果烏爾部的王子在宴會現場将李嶼淮臭罵一頓,那對李嶼淮正在開展的外交事務來說,将是一場大災難!
“小旗官大人,這是準備去哪兒啊?”
謝晗剛動一步,身後便傳來了李嶼淮的聲音。他回過頭,正見男人打開了門,輕佻目光含着幾分笑意,不重不輕地看着他。
謝晗心跳快了一拍,這李嶼淮該不會發現自己算計他了吧?
“路過。”謝晗面不改色道:“宴會要開始了,我正好巡邏到附近。”
“小旗官大人真是盡責。”李嶼淮走近了兩步,說:“什麼時候,你能對我這麼上心就好了。”
謝晗似笑非笑:“等你離開西且彌的那一天吧,屆時我親自給你擺一場宴席。”
李嶼淮也跟着笑:“那也太破費了。小旗官大人想想,你家夫君掙得那三瓜兩棗,能請得起客嗎?”
謝晗驟然冷了臉。
李嶼淮已經不是第一次嘲諷方琪了。男人像是十分看不慣他的夫君,動不動就要挖苦方琪兩句。
“那就不勞李校事操心了。”謝晗冷冷道:“雖然家中條件确實有些清苦,但不是還有我嗎。我願意寵着夫君,我賺得錢都可以給他。”
下一刻,冷臉的人換成了李嶼淮,他譏諷道:“原來謝大人喜歡給而立之年的男子當媽啊?如果方琪叫你媽的話,是不是要叫我爺爺?畢竟,你的薪資是我開的,我也算他的長輩了。”
“你……”
高彥眼看着氣氛不對勁,提醒道:“主子……宴會就要開始了,客人們都在等您。”
聞言,謝晗正欲走,李嶼淮卻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不介意的話,小旗官大人與我一同前往吧。”
謝晗陰冷地看着李嶼淮緊握住的手腕,恐怕就算他說介意,李嶼淮也不會放手了。
“那便請吧。”
謝晗想着前廳裡等着李嶼淮的潑辣女人,微微露出一個笑容。
夜幕降臨,宴席燭光交錯,燈影搖曳,舉目間一派歡樂祥和,然而,落座的客人卻各有心思,全都在等着李嶼淮出場。
李嶼淮帶着謝晗走到宴廳,正遇見了烏瓦爾部的王子和王妃站在門口。
一見到李嶼淮,王妃突然“哇”地哭出聲:“夫君!他罵你是......是......”後面那個詞實在說不出口,急得直跺腳。王子眼中閃爍着激動的光,粗.重地呼着氣,聲色俱厲地憤怒着。
“他們怎麼還在宴會廳裡?”李嶼淮問。
高彥窘住了,“我明明已請他們出來了……”
見手下辦事不力,李嶼淮卻沒有生氣,主動迎上去,和風細雨道:“王子,右廳專門為王子和王妃準備了禮物,請二位移步右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