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晗正在蹲在地上撿手鍊呢,門軸"吱呀"響了兩聲。
他噌地站起來扭頭,屋裡就剩穿堂風在打旋兒。"剛是不是有個大活人晃進來了?怎麼跟鬼似的沒影了?"他坐在李嶼淮旁邊的椅子上。
“不過是個蠢蛋,不必理他。”李嶼淮翹起二郎腿,又道,“把你那串佛珠拿來我看看,這黑不溜秋的,真的開過光嘛?”
李嶼淮接過那串磨得油光水滑的珠子,指腹搓着最大那顆菩提子上的裂紋,認真聽謝晗講話。
謝晗把惠娘的故事講完,一把從李嶼淮手上搶過手鍊,道:"好了,讓于真國使者進來吧,晾他兩炷香時間了。"
李嶼淮開門見山。
“告訴你們國王,立即派最近的軍隊去寶音城,阻止軍閥進城。”
使者震驚不已,久久難以回神,他遲疑道:“此乃軍國大事,于真國雖隸屬夏朝,但出兵一事需要正式文書,請問李大人,此事可經中樞同意啊?”
謝晗心裡明白,文書李嶼淮确實能搞到,可問題是路太遠了,等文書送到,寶音城估計早就被軍閥占了,到時候什麼都晚了。
"文書?"李嶼淮突然掏出塊印章拍桌上,"認識這玩意兒不?去年老子在漠北假傳聖旨用的就是它!"他扯過紙張寫下“如朕親臨”四個大字,然後把印章往上一蓋,"瞧見沒?夏國玉玺長這樣!"
使者被他這話給唬住了,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啥好。
李嶼淮見他還在猶豫,不耐煩地大聲吼道:“還愣着幹啥呢!趕緊去辦!”他一個字一個字說得清清楚楚:“三天内不把兵給我怼到維明多軍營門口,老子就把你偷吃貢品的爛賬全抖出來!"
"維明多那孫子敢動城裡一隻耗子,老子讓你蹲大獄數跳蚤!"
使者捧着茶碗的手抖得像篩糠,李嶼淮似乎講到了興頭上。
"等你們裝完逼撤兵,老子親自給你們國王寫個'西域十大明君'的錦旗,夠他吹到下輩子投胎。"
這擺明了是不打算給于真國任何好處了。謝晗雖不清楚李嶼淮手裡到底攥着使者什麼把柄,但瞧那使者大氣都不敢出,活像被捏住七寸的蛇,就知道這使者絕不敢違抗李嶼淮的命令,更别提打什麼爽約的主意了。
兩天之後,于真國出兵馳援寶音城的消息迅速傳開,與之同時不胫而走的,還有謝晗以色侍人的傳聞。
孟葉腳步匆匆,神色焦急地沖進謝晗的公署,語氣中滿是不安:“大事不妙啦!”
謝晗以為孟葉說的是自己和李嶼淮之間的桃色傳聞,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冷冷開口道:“沒想到那于真國的使者竟是個陽奉陰違的小人,當初我還真沒瞧出他是個大嘴巴,什麼話都往外說。”
孟葉連忙解釋:“不是這事,是巴雅爾之前偷偷把夏國的鐵器運到北戎去倒賣,結果被指揮使張傳給查出來了。現在可好,全國上下都在指責李校事賣國求榮呢。”
謝晗聽到這話,腦袋瞬間一片空白。漠北不産鐵,而且夏國嚴禁向塞外賣鐵,故漠北各部的鐵器一直都十分緊缺。
北戎騎兵作戰時從不穿甲胄護身,夏國與之對戰時有很大優勢!
可如果兇悍的北戎騎兵也甲胄護身,那夏國的北防線必将面臨着巨大的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