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三刻，韓昭的鐵尺卡住暗渠閘門。三百個裝鸩酒的玉壺正随波浮沉，壺底的螭吻紋遇水顯出新墨："卯時焚經。"當他劈開某壺時，中空的壺嘴裡蜷着半卷《韓非子》，書頁間夾着顧炎之殿試時的灑金箋殘片。

卯時晨鐘撞破殘夜，謝明夷立在燃燒的藏經閣前。焦糊的《禮記》殘頁間突現玉質骰子，按《九章算術》排列成解毒配方。當他将灰燼撒向銅尺時，"法行天下"的刻度處滲出靛藍——正是鸩毒遇雄黃後的特有反應。

辰時初，顧炎之的血手印凝固在解毒藥方上。韓昭将雄黃粉按進銅尺凹槽，赤砂突然逆流，在獬豸獸首處凝成白無垢的側影。當第一縷陽光穿透獸爐時，三百儒生突然齊聲誦經——每人的瞳孔都映着青銅骰子的紅點，恍若提線傀儡。

巳時三刻，太學宮地窖傳來悶響。謝明夷的玉笏劈開腐木酒桶，三百具泡在藥液中的青銅傩面骸骨突然睜眼。當他将《洗冤錄》殘頁按進骸骨眼眶時，磷火顯影的文字竟是顧炎之被調包的殿試文章——"法者，王之本也"的"本"字滲出血珠，正對應銅尺末端的生死刻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