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林苑的鎏金酒樽映着殘陽，韓昭的鐵尺劃過"鹿鳴"浮雕時，樽耳突然迸出靛藍火星。謝明夷的玉笏挑起滾落的玉髓骰子，六面"鸩"字在暮色中泛着孔雀石綠——正是鬼谷毒酒遇雄黃後的特有光澤。

"酉時三刻，奏《鹿鳴》第三章。"禮部贊禮官的麈尾掃過編鐘，尾端玉墜突現磷光。顧炎之的麻履碾碎冰晶，将黥面的"法"字按向青銅酒爵——爵身赤砂突然逆流，在"刑名"紋飾處凝成賦稅賬目數字。

戌時初，首道禦膳呈上的瞬間，韓昭的鐵尺劈開炙鹿肉。肉塊斷面突現蜂窩狀孔洞，滲出混着曼陀羅汁的琥珀色油脂。謝明夷的玉笏蘸取油脂輕拍《周禮》玉冊，褪色的"八珍"篇顯出新墨："亥時三刻，誅韓非。"

"此乃河間府的赤玉髓箸。"崔琰的指尖拂過牙箸尾端，螭吻紋缺了左眼，"專為瓊林......"話音未落，顧炎之的黥面突然滲血，血珠墜入酒爵時，赤砂突遇雄黃爆出青煙——煙霧中浮出三百個賦稅篡改的州縣名錄。

亥時梆子聲穿透水榭，韓昭的鐵尺卡住遊廊銅鈴。暗渠中浮起的玉壺突然自鳴，壺嘴噴出的鸩酒在青石闆上蝕出"子時易主"的隸書。當他劈開某壺時，中空的壺腹裡蜷着半卷灑金箋——正是顧炎之殿試時被焚毀的"法行天下"策論。

"子時驗毒！"太醫令的銅缽砸碎在獬豸像前。謝明夷的玉笏挑起燃燒的《唐律疏議》殘頁，灰燼中突現玉帶鈎輪廓——鈎面陰刻的宴席地形圖，正與銅尺赤砂顯影的賦稅黑幕逐點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