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初月今天隻這麼做了一會兒,忽然放下了手頭的工作,刷起了手機。
何年忍不住想,她是覺得很累了嗎?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不好意思直說任何關心她的話,于是隻能拐彎抹角,“你的被子我今天剛給你曬過。”
他挑一天當中太陽最好的時候曬幼兒園的所有被子,被子們現在松松軟軟,蓋上必然能帶給妖怪和人一個溫暖舒适的夢境。
何年覺得自己雖然拐彎抹角,但暗示得很明顯——有這樣好的被子,累了就快去睡吧。
誰知江初月的目光從手機上移開,茫然而試探性地道,“謝謝?”
何年又一次的對她哭笑不得。
江初月迷茫地道了謝之後,又立刻把何年拉到了身邊,“你快來看這個。”
何年定睛一看,發現她正在看的是一個刺猬科普帖。
“刺猬這種動物本身就視力極弱,但嗅覺和聽覺非常靈敏。”江初月把手機高高舉起,念道。
“看來維維是在符合原形特性的同時又走了極端。”江初月說,“我以前沒太關注過小妖怪們的原形特性,哪怕有時候能看到他們的原形,卻總是下意識把他們當成人類小朋友看。”
“他們在幼兒園裡用人類形态更多,”何年卻說,“你作為人類潛意識裡自然是這樣的。就像我剛進入人類社會時總把人類當妖怪看。”
“你還幫我開脫上了。”聞言,江初月短暫的愣了一下。
何年心中一慌,卻見她打趣一句,轉瞬便把這事抛之腦後了,“最近對我挺好哈哥。維維的事讓我有了不少新想法。”
“什麼?”
“我決定惡補動物常識,和以前看熱鬧時不一樣那種。”
“好。”
“你了解其他妖怪原形的特征嗎?”江初月便問。
“分哪一種。”何年回答她。
“那咱倆一起惡補吧。”
何年毫無疑議,但他看了一眼時間,“我覺得現在該睡覺了。”
“沒事,我不困,我現在倍兒精神。”
“你現在是精神,明天早上就會有一群小妖怪圍在你床邊等你起床了。你還會穿着睡衣和拖鞋跑下去打卡。”
江初月被他說得喚起了無數慘痛回憶,不由自主的一哆嗦,趕緊站了起來,“好吧好吧,我現在就去睡覺。”
她一邊收拾一邊念叨,“唉,真是好的不學學壞的,打什麼卡呢。我還能跑了不成。”
何年在她背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于是第二天,當江初月在鬧鐘的奪命連環喚醒服務中迷茫地睜開了眼睛,打算一路狂奔到樓下的時候,卻被早就在她床邊等待多時的何年一把按住了。
“我打卡要遲到了哥,有什麼事一會兒再說!”江初月急得要命。
“不會遲到的。”何年示意她轉頭。
江初月跟随着他的視線轉頭,接着以目瞪口呆的表情完成了今日份上班打卡工作。
“它?不是,我?你?”醒來後緩步上升的智商令江初月說出了非常紊亂的一句話。
但她深覺這件事不能怪她。
任誰一大早上剛睜開眼睛發現本來應該在單位樓下的打卡機完好無損地立在了自己床頭,都會瞠目結舌的啊!
“你在幼兒園住的時候再也不用擔心打卡了。”罪魁禍首語氣非常平靜。
江初月還在懵,“這是怎麼做到的?不是,我在别的地方住的時候也可以做到嗎?”
“我用了一點小技巧。”何年回答得輕描淡寫,“不過出了幼兒園範圍外就不行了,妖事局的妖怪畢竟不全都是傻瓜。”
江初月聽出了他殘存的一絲怨氣,笑起來。
此刻她已經完全清醒,于是自然而然地問道,“今天早上吃什麼?”
“孩子們吃完了,你的在這裡。”何年指一指桌上的保溫飯盒,“應該還沒涼,如果你覺得不熱的話我去給你熱一下。”
“不用不用。”江初月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又一次的感歎,“啊,打卡機早飯熱炕頭,這就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