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睡得遲,江初月卻又起了個大早,并且開始折騰自己使用率極低的瓶瓶罐罐。
折騰完瓶瓶罐罐之後,她開始往一個雙肩包裡裝各種各樣的東西,直到把雙肩包裝得鼓鼓囊囊,再裝不下别的東西為止。
“你在幹嘛?”何年準備早餐回來,見到她的行為,有些詫異。
“準備這次用得到的東西,”江初月自然而然道,“今天畢竟要‘深入腹地’,多準備點東西總歸是沒錯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去叢林探險……”何年看着她準備的東西,無奈道,“是去一個特别的妖怪小區,不是去荒郊野外。你朋友不是也在那兒待得好好的,還沒變成野人嗎?”
江初月一聽他的最後一句話就笑,“我這麼久以來的熏陶還真不是白熏陶,你都會說這種話了。”
他便更加無奈,而在他如此無奈的注視之下,江初月終于挑挑揀揀,抛棄了一些沒那麼重要的雜物。
整裝待發之前,江初月的媽媽忽然打來了電話。
這些日子以來,江初月家裡不是沒和她聯系過,但她的雙親似乎仍然沉浸在那日大變活豹的震驚當中,次次都避開了這個話題,江初月就也沒窮追不舍地非逼雙親現在就接受。
此時接到媽媽的電話,江初月直覺她就是要說和何年相關的事情,事實上也果然如此。
她媽媽壓低聲音問道,“小何是在你旁邊嗎?”
“對啊。”
“那你走遠一點。”
江初月隻能依言走遠一些,“怎麼了?”
“媽問你兩件事。”她媽媽語氣嚴肅。
“什麼事?”
“媽媽問你,他脾氣好不好?”
“你說呢,”江初月失笑,“你們也見他好幾回了,不是我吹,我說一他絕對不敢說二。”
她媽媽卻道,“不能看一個人,呃,一個男性平時什麼樣,要看他情緒最不穩定的時候能做出什麼事。”
這句話可謂是經驗之談,江初月的爸爸就是她家三口人裡情緒不穩定時表現得最穩定的人了。
她媽媽縱然可能在許多别的事上無法做得盡善盡美,在挑選結婚對象這件事上絕對是獨具慧眼。
江初月還真回想了一下,何年很少有情緒不穩定的時候,而他情緒不穩定時隻會做一件事,那就是暗自垂淚。
哎,這麼說她還蠻喜歡他情緒不穩定的。誰能拒絕看男人默默流淚呢?
——當然,這一點是絕對是有顔值門檻的。長得不夠好看的話她頂多會默默遞一包紙巾,絕不會留在原地欣賞甚至于動手動腳。
江初月總不好對雙親宣揚自己男朋友有多愛哭,隻好含混道,“媽,你放心,他情緒管理很厲害的。”
而且是典型的内耗型,她才是“外耗”的那個,何年的精神狀态也比她自己穩定多了。
“媽是怕你們以後吵起來了他動手,你隻是個人,他又是那個情況,我們全家捆在一起都打不過他啊。”
雖然媽媽說得有點好笑,但江初月聽出了她的一片拳拳愛女之心,不由有點感動。
她和何年之間的許多事難以用三言兩語講清,為了讓雙親放心,她便說道,“你們放心吧,妖怪也有法律的,也有警/察局。”
“可等人來抓他什麼都晚了啊。”媽媽已經陷入了想象當中。
江初月隻好另辟蹊徑,“媽,你倆看過動物世界沒?”
她媽媽有點詫異她忽然這樣問,說道,“看過啊。”
江初月便清了清嗓子,模仿着動物世界的語氣,即興來了段科普,“獵豹被稱為最慘貓科動物,相對于其他猛獸,它們身材嬌小,咬合力也很低,唯一擅長的速度卻有很大的先天限制,一旦長時間高速奔跑,它們就會因為體溫的急速上升而死去。”
她媽媽聽了她這一長串貫口,有點疑惑,“你說這些幹嘛?”
“所以小何他不是很厲害的妖怪啦,”江初月睜着眼睛抹黑何年,“你們放心吧,沒準他還打不過我,要跪在地上給我唱征服呢。”
江初月說着說着,還哼了起來,“就這樣被我征服,切斷了所有退路~”
她媽媽失笑,“胡說八道。”但到底沒再糾結這個問題。
“媽,你不是說問我兩件事嗎?”江初月立刻轉移話題,“另一件是什麼?”
“另一件啊,”她媽媽遲疑一下,把聲音放得更輕,“既然你們物種不太一樣,會不會有那個什麼隔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