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靠近一步,“看看污染值有沒有變動。”
燕厭笑道:“你就是那個憑一己之力在主線第二天将偏移度從0%升到50%的新人吧?”
她看了眼界面:“哦不對,現在是60%。”
南山不理會她的打趣,看向蘇燦,後者立即查看界面:“污染值在漲,但是幅度很小,危險度很低。”
“這麼高冷?”燕厭垂眸,把玩手術刀,漫不經心開口:“和小富婆一樣,漲幅很小。”
“我知道了。”南山抿唇思索,又問:“你昨晚撥打電話時是在工作時間嗎?污染值有提升嗎?”
強不強不知道,這個新人确實夠聰明。
“漲了,10%。”
蘇燦瞪眼:“你才10%,我至少翻倍。”
但她剛才接了血殃的電話,污染值沒有上升。
昨晚升了。
南山突然擡頭,陽光掃過眼皮。
明白了。
“看來入夜是影響因素。”南山的語氣不急不緩,“我推測你們工作時間主動撥打電話屬于違規行為,所以會有增長污染值的懲罰,但接聽方不會受到懲罰,不過入夜之後接聽方會受到沖擊,污染值反而增長得更多。”
“非工作時間互通電話也屬于違規行為,雙方都會增長污染值,但可能是因為不在詭異的環境中,所以增長速度很慢,入夜之後增長速度會變快。”
【劇情解鎖度:70%】
燕厭看着界面上的提示,舔了舔後槽牙,笑了:“厲害。”
“還有一條推測需要驗證,你們先不要挂斷電話。”
“我的隊友在上班時間嗎?”
燕厭:“在。”
南山拿出自己的手機,找到來電記錄,回撥。
正查看個人界面的血殃聽到鈴聲,血眸垂下觑着辦公桌上震動的手機,猶豫了三秒,接通。
‘什麼事?’
“你好,希望熱線,有什麼可以幫助您?”
血殃眉頭狠狠一皺——她想說的不是這句。
手機裡傳出的聲音依舊冷冽,但語氣卻輕柔,違和感令南山也皺了下眉頭。
‘你的污染值增長了嗎?’
“我好累啊,我感覺自己一無是處。”
蘇燦反應劇烈的看向南山。
開了擴音的手機裡傳出燕厭意味不明的一聲笑。
【污染值68%】
南山盯着這條數值,松開眉頭挂斷電話。
燕厭笑出了聲。
她沒有告訴血殃這條信息其實也帶了幾分惡趣味。
“工作時間我們接通電話後言語不受控制,必須遵循‘希望熱線’的基本原則,溫柔傾聽、安撫。”
“而接到的電話内容基本都是這類帶有自毀傾向的自厭自棄言論。”
燕厭想象了一下血殃面無表情吐出這類溫柔話語的情形,忍俊不禁:“所以,你驗證成功了嗎?”
“嗯。”南山不明白這人在笑什麼,緩聲解釋:“在工作時間撥打電話尋求‘希望熱線’幫助,會降低污染值。”
“應該是‘傾訴’機制。”
“我推測‘熱線’的污染值增長機制的判定應該是‘承受’。”
“承受負面情緒的一方會增長污染值。”
蘇燦猛吸一口氣:“我明白了,也就是說雖然污染值增長得快,但是隻要和隊友溝通好,在工作時間撥打電話過去,我們就能控制增長值,在第三日也不會頂滿污染值。”
南山點頭,轉頭又問燕厭:“你們的身份也是‘受害者’嗎?”
燕厭:“嗯。”
“看來你們‘受害’的原因就是因為‘承受’。”南山眉心微蹙:“你們‘傾聽’、‘承受’的負面情緒過多,所以受到影響,産生‘自毀’傾向。”
【劇情解鎖度:80%】
燕厭輕笑:“你的表現确實不像新人。”她看了眼自己35%的污染值,決定獎勵她們一條信息:“等級越高的玩家對污染的抗性越高,同等狀況,高等級玩家污染值的增長速度遠低于低等級玩家。”
“所以我和血殃的身份不止‘受害者’,或者說‘受害者’這個身份對我們的限制極小,就算我們每天接三通電話,最後一天的污染值也不會達到危險值,更何況我們都可以購買高級消除劑。”
燕厭擡起食指,指尖輕點個人界面的玩家身份那一欄,“我們的另一個身份是‘強者’。”
南山恍然眨眼:“你們的主要職責是‘承受’和‘震懾’!”
【劇情解鎖度85%】
燕厭感歎:“聰明。”
從一開始進入副本察覺到主線等級和她自身等級相差過多時,她就猜到了這個副本拉入高等級玩家的目的。
如果隻有她一個就算了,副本居然連血殃都拉進來了,這個猜測的準确度就更高。
蘇燦一臉懵,什麼,她們在說什麼?
什麼‘承受’、‘震懾’,我們玩的是同一個遊戲嗎?
南山沒多解釋,快速将如今獲得的信息告知燕厭,說完問出最後一個問題:“‘成因’是什麼?”
“我不清楚。”燕厭有個推測,但她沒有經曆過類似的副本,隻是知曉一些片面的消息,不好誤導這個聰明的新人:“你可以等血殃下班後再給她去電,她應該有答案。”
“還有疑問嗎?”
南山搖頭,想到什麼,提醒道:“你們那邊的詭異先别殺了。”
劇情已經推進到這個地步,殺不殺都不影響,燕厭沒什麼猶豫就答應了:“行,反正它們的攻擊性很低。”
蘇燦道謝挂斷電話,雙目亮晶晶的望向南山,後者睨她一眼:“問吧。”
“‘承受’和‘震懾’是什麼意思?”
“她們的身份是接線員,本身就有‘承受負面情緒’的要求,但她們的自身強度和主線等級差距過大,所以‘受害’的可能性很小,而之前我們脫險都是因為對方的來電,并能吓退詭異,所以我推測她們還有一項職責,就是憑借自身的強大震懾詭異。”
“從身份上來說,她們與屋裡的詭異,也就是‘成因’方就是敵對關系,而‘成因’方為了不接通電話甯願失去雙耳,失去夜晚的聽覺,就證明‘成因’方對接線員方帶有一定懼怕情緒。”
“能造成‘震懾’也合理。”
蘇燦聽完整個人呆愣住,半晌,感歎道:“都是人,這腦子怎麼就不一樣呢?”
“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南山擡頭望向天台:“等。”
蘇燦疑惑:“等什麼?”
“等我的大腿隊友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