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切斯特似乎沒有察覺到喬伊如有實質的目光和隐含的拷問,把托盤往喬伊的方向一推,堂而皇之地轉移了話題:“先穿上,她很快會來。”
喬伊目光下移,落在疊放整齊的純黑鬥篷和黑金色的面具上。
“給我?”
蘭切斯特說:“黑市的規矩,不擅自打探穿着鬥篷的客人的身份。”
喬伊沉默了一會。
在确認沒有更好的辦法後,他伸出兩指拎起鬥篷的一角。
在喬伊身體與心理都在和鬥篷鬥争的同時,蘭切斯特突然開口:“我對她了解不多,聽說她的母親是從事人工智能的研究者,父親是仿生人。”
喬伊手指翻飛,低頭系好一個蝴蝶結。
破碎的女仆裙被鬥篷嚴嚴實實地遮住,隻剩下一張冷白的臉。
喬伊矢口否認:“我沒有想知道她的情況。”
他不是八卦小報的記者,也不是主持公正的法官,沒有精力對每一件事刨根問底。
但蘭切斯特再一次的沉默,讓喬伊感覺自己似乎又被可惡的蘭切斯特耍了一通。
羅恩那個木頭看不出來。
但喬伊十分确定,蘭切斯特在看他笑話這件事上樂此不疲。
淡色的薄唇抿成一條線,喬伊壓低了眼,低頭去夠背後的兜帽。
有人動作卻比他更快。
貼着耳廓的發絲被擦過的夾克外套帶起。
喬伊忍着怒氣:“不用你——”
視線被黑色的帽沿遮擋,餘光裡,蘭切斯特的夾克因為被喬伊揉了多次,拉鍊的開口已經掉到小腹,露出純黑的緊身戰術服,輕微的呼吸間,肌肉的輪廓若隐若現。
喬伊愣了一下,如遭雷劈地後退一步,臉上浮起一層薄紅。
卑鄙無恥。
他又驚又怒,被兜帽遮住的眼睛瞪得滾圓。開合幾次的嘴唇還沒吐出一句話,臉上忽然一涼。
面具被嚴絲合縫地扣在臉上,臉頰上被指節蹭過的地方泛着令人煩躁的癢意。
包廂門突然打開。
喬伊側過身,身形被蘭切斯特遮去大半,隻露出小半張側臉。
他聽見一聲有些輕佻的口哨。
蘭切斯特冷淡地回頭。
沒有表情,但直覺告訴她,他現在似乎不太高興。
“我敲了門的,”老闆倚着門,指甲撥了撥卷曲的發尾,目光在蘭切斯特和被他擋住的人影之間來回,意味深長地說,“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