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時，她回頭看了眼灰蒙蒙的天際。

看來，世道真要亂了

破舊倉庫被藤蔓徹底包裹，隻留幾扇窗戶透光。靠近時，她才聽見裡面傳來的“嘶吼聲”，看來那兩隻喪屍，仍在“活躍”。

程澄上前指尖輕觸藤蔓，植物如活物般退開，露出一人寬的通道。

推門而入的瞬間，兩隻喪屍仿佛聞到了什麼絕世美味，扭曲着就朝門口撲來！

啪！

長鞭如銀蛇絞殺，瞬息纏住它們的脖頸。能量順着鞭身湧入體内，不過一瞬，兩隻喪屍便如爛泥般癱倒在地，徹底淪為真正的屍體。

“能量真少……”程澄心中比較，“跟小白鼠差不多。”

算了，聊勝于無吧。

突然——

“咻！”

一支箭從背後襲來！

她沒動，鞭梢卻如活物般一卷，精準截住，這箭身竟是壓縮鋁罐改造的。

程澄轉身，看向鐵桶裡臉色慘白的李麗媛。

“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女人尖叫，聲音發抖，“妖怪！你是妖怪！”

“那你呢？”程澄輕笑，鞭梢卷着那支“箭”遞到她眼前，“用易拉罐做武器……挺有創意啊。”

“不都是被你逼的？” 李麗媛聲音發抖。

“是我把你綁來的？”程澄反問，“苦主不是我嗎？”

李麗媛瞳孔緊縮，突然癫狂大笑：“你活該，你就是該死，我淪落到今天這個模樣都是被你害的！憑什麼……憑什麼…是你都是你，你這種人誰願意跟你做朋友，要不是我可憐你…是我可憐你…我捧着你，纏着你…”她似想起了什麼，聲音嘶吼出聲：“我就沒有尊嚴嗎？我就該當你的跟屁蟲嗎？你算什麼，你算什麼？？”

“我不算什麼”程澄聲音很輕。

這聲音更是激怒了她："你以為誰都像你這麼幸運嗎？你媽那麼有錢，你當然可以為所欲為！可我呢？"她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那具大哥幹癟的屍體，聲音裡充滿怨恨："我本來有大好前程，全被你一句話毀了！都是因為你，我才變成現在這樣！拿些都是我應得的，應得的！我受的這些折磨都是你惹來的，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你不覺得虧欠我嗎？"

程澄眯起眼睛，手中的鞭子緩緩收緊

"那還真是對不起你了啊。"她語氣平靜得令人捉摸不透。

話音未落，李麗媛猛地踢翻身下的鐵桶，施展能力朝對面毫無防備的少女砸去。

程澄手腕一抖，長鞭劃過空中，将飛來的鐵桶劈成兩半，金屬容器重重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趁這個間隙，李麗媛轉身就要破窗而逃。然而窗外纏繞的藤蔓像似早已等候多時，窸窸窣窣地蠕動起來，如同靈活的遊蛇，将她團團圍住。見此情景李麗媛驚恐地瞪大眼睛，她死死盯着那些蠕動的植物，又回頭看向程澄手中泛着寒光的長鞭，呼吸急促得像隻瀕死的野獸。

"因為我？"程澄輕笑一聲，鞭梢在李麗媛眼前危險地遊走，"是我讓你在背後诋毀我的？是我讓你荒廢學業的？還是......"她頓了頓，"是我逼着你來當我朋友的？"

"你總是這樣！"李麗媛歇斯底裡地吼道，"什麼道理都在你那邊！為什麼老天總是站在你那邊？我明明也有能力，我明明也可以......"她看着眼前這個強大到可怕的少女，明明在做着最殘忍的事，卻依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内心的嫉妒幾乎要将她吞噬，她活不了，那就都别活，她話語更加的激動，"你一個死了父親、母親也不管的可憐蟲，憑什麼好事都讓你占盡？我哪裡比你差？我到底哪裡不如你......"

她正要發動，鞭子已經纏了上來。李麗媛感覺體内的能量開始不受控制地亂竄，原本聚集一起自曝的能量，現在卻找不到宣洩的出口。"噗"的一聲，她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瞬間萎靡下來，再也看不出往日的鮮活。

"你确實不比我差，"程澄垂下眼睛，語氣依舊輕柔，"可是考進一中後，你有認真做過一次作業嗎？你有認真聽過一堂課嗎？"她輕聲問道，"你還記得我們約定要一起考東大嗎？"

聽到這句話，李麗媛突然瘋狂地笑了起來，鮮血不斷從嘴角溢出。她想起那個電話裡女人不耐煩的聲音："換一個學校，離程澄遠點的。"曾經誇她活潑開朗的人，怎麼突然就變了态度？是因為那些轉賬記錄？還是她自己越來越貪婪的心？

她也曾想過要靠自己努力，可是一中的競争實在太激烈了。誰讓她隻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她的父母除了逼她什麼忙都幫不上。學習那麼難，那麼苦，有捷徑誰不想走呢？

為什麼都在看不起她，都是她的錯，都是她！！！

"哈哈哈......"李麗媛隻是一個勁地笑着，她怨毒的看着，仿佛如此能詛咒這個她最恨的人，。

程澄看着李麗媛漲紅的臉，頭發淩亂的披灑着，血染紅了她的唇，少女樣子可怖，哪有之前的活潑靈動？就在這血紅的鮮血滴到鞭子上之際，程澄突然收回長鞭，随着鞭子瘦回李麗媛頓時癱軟在地。

"為什麼不殺我？"她嘶啞着嗓子問道，眼中滿是瘋狂的嫉妒。

程澄愣了一會兒并沒有回答，隻是轉身向外走去。對一個将死之人，她無話可說。羨慕她？那早在六歲時就該死了。

就在程澄踏出倉庫的瞬間，無數藤蔓突然襲來。李麗媛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就被這些植物拖入地下，成為了最好的養料。

程澄站在倉庫門口，緩緩收回留在這裡的根須。那些過往的記憶如同黑白默片，荒誕又可笑。她轉身離開，再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