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若拿不出有力的憑證證明此事乃小女所為,那便恕小女難以接受,還望侯爺當衆為小女正名。”
“哼,憑證,還要何憑證?你無端出現在林子裡便是最好的憑證!”
“别家姑娘都在林子外嬉戲、遊玩,偏生你要往那僻靜地方去,你還敢說你不是有意的?”
顔夕有進林子的理由,但聽得陸曠的話,她卻沒有立時開口。
阿兄與采薇姐姐雖有婚約,但畢竟尚未成婚,若是她将阿兄贈筆一事說出來,恐怕會給采薇姐姐帶來麻煩,叫人私下議論。
為了不給采薇姐姐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另外想個由頭才是。
顔夕心頭如此想着,一隻手已經小心的将藏在袖中的錦盒握緊。
隻是她還未想出一個更加能說服人的理由時,卻聽薛采薇那清晰、爽直的聲音在她不遠處響了起來。
“阿滢是去林子裡尋我的。”
少女聲音一出口,聽到此話的衆人立時轉眸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
便見一身缃色長裙的薛采薇大大方方的從人群中出來,徑直走到顔夕身邊。
顔夕見狀,不由目光複雜的看向她。
薛采薇見了卻是不甚在意,隻面含淺笑的走到她身邊,作勢要來握她的手時,卻順勢将她藏在袖中的木盒拿了去。
顔夕見狀,下意識想要将木盒奪回來,不料卻還是晚了一步。
薛采薇已經迅速轉身,将手中的木盒展示給衆人。
“大家都曉得,我與顔大公子早已定親,成婚也是遲早的事。
顔大公子這小半年都跟随顔大将軍在外征戰,此番好不容易回京,特意做了這支狼毫筆叫阿滢轉交于我。
此番阿滢入林,便是與我提前說好,要将這筆給我的。”
薛采薇話音落下,便将手中錦盒打開來,露出了裡面做工精細的狼毫筆。
衆人聽後,面上了然之色顯露時,已有無數羨慕的眼光緩緩溢出眼眸,落到了薛采薇手上那隻做工精細的狼毫筆上。
“好筆,真是好筆啊!”
“顔大公子對薛小姐果真用心。我記得他們訂婚已經許多年了吧,也該成婚了才是!”
衆人聽到這話,立時都想起了顔氏與薛氏之間的這樁事情。
心中紛紛感歎,若不是因為國喪,他們兩人的孩子都該已經會走路了吧!
“這筆一看就是顔大公子親手所造,顔大公子對薛小姐用心至此,實在難得!難得!”
“沒錯!顔大公子與薛小姐情深意笃,實乃良配,良配啊。”
漸漸地,場上衆人議論的話鋒慢慢開始發生轉移。
顔夕也走到薛采薇身旁,挽了她的手,眼中盡是感激之色。
薛采薇收回目光來看着她,給了她一個叫她安心的眼神:“我知道你定會為了我的清譽不肯将事實說出來。
可是我何曾不想時時刻刻護着你呢!”
薛采薇此話一出,顔夕心頭更是一暖。
對面的威遠侯見了,卻依舊沉着一張臉:“即便你有入桃林的理由又如何?
所謂的轉贈信物也不過是你二人之間一面之詞,況且那筆還好端端的在你手上,說明你二人根本就不曾在林子裡碰面。”
威遠侯說着,好似發現了二人言語間的漏洞般,眼底閃過一絲興奮。
“這不恰好說明你進了林子,卻未曾與薛小姐見面?
那麼本侯請問,你進林子這般久,到底去了何處?
或者說,你是幾時見到我家榕溪,又作何将她傷至如此的?”
聽到威遠侯咄咄逼人的話,向來沉默寡言的顔辰也忍不住站了出來:“若我妹妹真要傷害令嫒,為何還要将她從林子裡帶出來,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多此一舉?誰知道她怎麼想的!興許她就是為了撇清嫌疑才這般做的呢?”
“……”
顔辰原本還想反駁兩句,隻是到了嘴邊的話還未出口,就忽然聽得大門方向有一道無比潇灑恣意的聲音傳來。
“诶唷,本王才片刻不在,怎的這般熱鬧了,可是發生了什麼本王不曉得的趣事?”
聽到爽朗明快的聲音,衆人紛紛轉眸望去,便見穿着一身暗花白紗道袍的永逸王,雙手抱懷,一副悠閑模樣晃晃悠悠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永逸王一出現,先前隻站在人群中看好戲的姬白蕊面色不變,眼底卻多了兩分歡快之色。面上笑意漸深的同時,足下也不受控制的往前移了半步。
衆人看着姗姗來遲的永逸王,紛紛與他側目行禮。
永逸王面上帶着往日一般的笑容自人群中行來。
待走到顔夕身旁時,原本大步向前的男子卻忽然停下腳來,饒有興趣的看向顔夕。
顔夕見狀,亦是緩緩擡眸看他,目光存疑,不知他此舉何意。
就在衆人都不解的看着二人的時候,永逸王卻忽然笑出了聲來。
“顔大小姐不是還要去尋薛小姐,怎的比本王還回來得早?”
聽到永逸王如此一說,在場衆人面上都露出了詫異、探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