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氏聽了,看她一眼後便歎着氣将目光落到了門外。
“玉兒有他自己的事,也有屬于他自己的人生,我們不必幹涉太多,還是任他去吧。”
說完,雲氏便看向身旁的夫君。
顔競亦回過眸來,贊同且欣慰的與雲氏點了點頭。
“罷了,既然阿滢你無事,我們便先回了,你好生歇着。”
顔競與她說完,便與雲氏、顔辰一道離開了。
顔夕将三人送出門,待幾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外,她才在原地停留下來,認真回想父母先時聽到阿玉半路離去時的反應。
突然意識到,對于阿玉的過去,或許他們心裡都比她清楚……
當夜,顔夕叫蘭沁将晚膳送到滄瀾閣,獨自在那邊用過後便一邊看書一邊等着顔玉歸來。
不想她一直等到月上中天時分,也未見到他的身影。
見天色已晚,顔夕無奈,隻得叫蘭沁點了燈籠,回芙蓉苑去休息。
待她回到芙蓉苑梳洗完畢躺下來後,屋頂上獨飲素酒的少年方才緩緩放下手中瓷白的酒壺。
又等了許久,方等到屋内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至此,枯坐良久的少年又沉默一陣後,方才起身離去了。
對于夜間屋頂上發生的事情,顔夕是不知道的。
她隻知昨日阿玉半路負氣離去後,便再未出現。
由此,第二日她自起身後便又帶着蘭沁去了滄瀾閣,繼續等着未歸的少年,想着在他回來的第一時間便能見到他。
昨日送走父母後,她一個人坐在芙蓉苑的回廊下仔細回想了好久。
一直到夕陽落下時她才想明白,自己在馬車上時對他的态度似乎太過疏離了。
所以,才會傷了他的心。
得出結論後,顔夕便想在他回府的第一時間去與他解釋解釋,自己并不是故意的,隻是當時的情況叫她過于有些不知所措了。
等待的時間裡,顔夕在心頭反反複複的練習着見到阿玉後自己該如何與他說。隻不想,今日的她,依舊是落空一天。
待到第三日,情況亦如此……
一直到第四日……
第五日……
整整連着五天,顔夕都未再見過那負氣離家的少年。
由此,日日來到滄瀾閣都撲空的她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心頭亦開始漸漸擔憂起來。
又忍了兩日終于忍不住後,才去前院抓了難得回府一趟的阿兄詢問。
“阿兄近段時日,可曾見過阿玉?”
聽到顔夕詢問,顔辰不由滿臉詫異的看着她。
“未曾!”
“怎麼,難道自那日李府宴席後他都再未出現?”
雖然顔夕很不想承認,但還是不得不肯定的與他點了點頭:“嗯。”
顔辰見此,面上也跟着嚴肅了幾分。
“我亦不知他去了何處。”
說着,顔辰便開始在腦中認真回憶,想要仔細想一想這些天有沒有從别人口中聽到過關于他的消息。
隻是他立在原地想了半天,卻仍舊沒有半點頭緒。
顔夕見從他這裡也問不出什麼來,便也不再與他多言,一個人默然的離開了。
從前院回來,顔夕整個人都有些恍恍惚惚的,她拿不準自己如今是什麼心情。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與一個比自己年幼這麼多的少年生出超越手足之間的情感。
但不知為何,對于他的表白,她除了有那麼幾分不知所措外,竟沒有絲毫反感的情緒。
無論是在那日的馬車上,還是回府之後……
顔夕一路想着,終于恍恍惚惚回到了芙蓉苑。
不想剛走進院子,便差點被打着哈欠從屋内出來的蘭沁撞到。
發現自己差點兒闖禍的蘭沁立時就要跪下請罪,顔夕卻及時拉住了她。
見她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顔夕不由關切問道:“你近日是怎的了,為何總一副睡不醒的樣子。”
旁邊的阮嬷嬷聽了亦是接話道:“我也說呢!先前這院子裡就屬她最有精神,一天天的一股牛勁兒怎麼都用不完。
“最近幾日卻不知怎的了,整個人都像是病了般,總是一副睡不夠的樣子。
“要說真有什麼病吧,卻也不像,倒隻像晚間沒睡好。”
蘭沁撇着嘴聽二人說着,茫然的目光中也透着深深的疑惑與不解。
“奴婢也不知是何處出了問題,這幾日小姐幾時睡,我便幾時睡。
“雖然偶爾睡得比較晚,卻也沒有晚多少去,我卻總覺得睡不夠。
“那種感覺就像是……像是中了想睡覺的毒。”
蘭沁委屈吧啦的說着,細細回想了一陣,訴苦道。
“而且你們不知道,這些日子我睡得可沉了。
“以前但凡小姐有點動靜,我便能立時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