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離開翠木森林回到普瑞米爾後,霍普立刻帶着他們到了村長那兒。
畢竟出了一條人命,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杜爾溫則是第一次來到這裡,盡管他心中對尤利還有一些疑惑,但眼下顯然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們來到村長家,村長夫人和善地給他們泡了壺茶後離開給他們留下了談話的空間。
村長盡管已經滿頭銀發,但眼神依然銳利。
“有人在翠木森林追殺你?”他聽霍普說完他們的經曆,看向杜爾溫,神情凝重。
“是的,但這次追殺與普瑞米爾并無關系。”杜爾溫解釋道,“我來自斯普蘭德,是金雀花騎士團旗下一名隊長,父親是巴塞子爵,不過我隻是其中不重要的一個孩子罷了。”
“斯普蘭德的巴塞子爵啊…”村長聽說過這位子爵,但他并不了解這位子爵的家庭情況,無法确認這位杜爾溫是否是子爵家的孩子。不過就算在普瑞米爾,他也聽說過他的風流多情。
村長正思考着,杜爾溫繼續道:“這次追殺關系到一些重要事務,所以我需要借助你們的通訊線路。”他解釋道,“原本我此行肩負着要事,卻遭遇了刺客,現在我必須把消息傳回騎士團,等他們派人過來支援。”
村長一聽,覺得這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他雖是一村之長,但他與那些城裡的貴族們也并不熟稔,更因着對方遭遇刺殺的原因,他也無法向他人詢問子爵家這檔子私事。
但騎士團就不一樣了,裡面所有成員的身份都有登記在冊,真實身份一查即明,如有冒充他們也能立刻發現。
想到這兒,村長對杜爾溫的身份已經相信了大半。再看杜爾溫的言行舉止,确有貴族之風,而其手掌上因有着常年訓練留下的繭子,又透着幾分騎士的硬朗,于是他便同意了這個要求。
杜爾溫見村長同意,便在村長的書房裡寫完了那封信件,然後在封口處蓋上一枚精緻的印章,将其封緘。
“那就麻煩您了。”杜爾溫把信遞給村長。
村長接過信表示會盡快送出。
杜爾溫點點頭繼續道:“在此期間我需要在這裡逗留一陣,附近是否有合适的旅館可供住宿?”
村長摸了摸胡子,說道:“當然,我們這裡雖然地處偏遠,但也常有商隊車馬經過。旅館環境雖比不上大城市裡的豪華,但基本設施一應俱全。”村長說着,看向霍普,“到時候麻煩你帶這位先生過去。”
霍普點點頭,他很喜歡聽杜爾溫講的那些冒險故事,那是在普瑞米爾長大的他所沒接觸過的外面的世界。
普瑞米爾唯一的小樹林旅館是旅人休息住宿的地方。雖不比城裡的豪華,但幹淨整潔。旅店老闆娘安林熱情,服務周到,倒也給人一種溫馨的氛圍。
“安林阿姨!來客人啦!”霍普進門喊道。
安林是個豐腴的中年婦女,圓潤的臉龐常挂着讓人舒心的笑容。
她正坐在前台記錄着什麼,擡頭見霍普領着位陌生男子進來,眼睛一亮。
憑借多年與各路人馬打交道的經驗,她一眼就看出這位青年氣質不凡。即使風塵仆仆,也難掩其出衆的氣度,這絕非他們這偏遠小鎮能培養出來的。
“歡迎來到小樹林旅館。”她露出一個微笑。
于是杜爾溫暫時在這兒安頓下來,準備重新修整。
當他換下那身染血的殘破衣裳,重新出現在他們面前時,霍普不由眼前一亮:
煥然一新的杜爾溫看起來與此前判若兩人,舉手投足間透着與這淳樸鄉村截然不同的氣質。
盡管沒有什麼金貴的衣物和珠寶首飾,他穿着的也是與其他人相同的襯衫長褲,但由于杜爾溫長年訓練,他的身闆挺得筆直,就算是普通的衣物也遮擋不住他的氣質。
普瑞米爾難得有陌生面孔出現,沿街居民紛紛投來好奇目光,還有人忍不住向杜爾溫搭讪。而杜爾溫溫和又親切地回應每個人,耐心回應他們的問題,臉上始終挂着真誠的微笑。
婦女們尤其喜愛他,有的主動遞上自家做的點心,有的則熱情邀請他去家裡坐坐。
這看得尤利不由得咂舌。
盡管尤利并不認為自己的長相比杜爾溫差到哪兒去,但相比他剛來那會兒,這些阿姨嬸嬸們可沒有像對待杜爾溫那樣熱情地對待過自己。
但尤利對此也并沒有什麼不滿,因為杜爾溫的待人接物堪稱完美,舉手投足間盡顯溫和與親切,他總能恰到好處地回應他人,讓人如沐春風。
這種親和力,尤利自知難以企及,那也不是他的性格。
見杜爾溫在衆多阿姨嬸嬸之間遊刃有餘,尤利不覺甘拜下風,甚至心生敬佩。
尤利無聊地在一旁放空。
身處女士漩渦之中的杜爾溫掃了他一眼,旋即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親切地向熱情的女士們告辭後,杜爾溫朝尤利和霍普走來:
“剛才我聽說這附近有家十分美味的小餐館,請允許我請你們共進晚餐,以紀念我們相遇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