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栾峥雅湊近了自己,秦钰瑤呼吸忍不住停頓了一瞬。随即感受到了脖頸處的濕熱氣息,頓時渾身一顫。
下意識就抓住了他的衣袖,卻聽見他極為輕微的一聲笑。
“娘子在家等着為夫,可不要亂走。”這話說得看似平淡,但是落在秦钰瑤耳朵裡,卻讓她有些心虛地垂下眼眸。
見她一臉心虛模樣,栾峥雅也不揭穿。點了點她的臉頰,便帶着江河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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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鎮安親王府往日裡便十分安靜,如今王爺外出,就更是寂靜。
隻是今日卻不一樣,秦钰瑤朝着前面走着,身後跟着金玉與青玉兩人。
三人一路走得很快,凡是遇到的小厮與婢女還未行禮便被青玉與金玉指使走了。
秦钰瑤昂首挺胸,一路如入無人之境。沒有任何人敢攔着她,直到抵達書房門口。
帶着彎刀的侍衛下意識伸手去攔,被金玉一手按住:“大膽,我們小姐可是府裡唯一的正妃,是尊貴的主子,膽敢阻攔,你可是不要命了?”
金玉臉色兇狠地看着那侍衛,一旁的青玉更是擋在了秦钰瑤身前。兩名婢女如此行徑,倒是叫那侍衛有些遲疑地後退了半步。
見狀,秦钰瑤也不說話,撞開侍衛便走進了書房。那侍衛還想說話,立刻被另一頭的侍衛攔住:“沒聽見嗎,這位可是王妃。想來王爺肯定知道的,你我就别摻和了。”
兩人說話聲不小,才進去的秦钰瑤一字一句全都聽了進去。
大約是栾峥雅吩咐過了,這才輕松進來。心中思索着,眼神落在書房的布局之上。
入眼與平日進來一般無二,隻是那重要的情報書信卻不在書案上。想了想,秦钰瑤看了一眼身後的兩人。
金玉與青玉随即點點頭,兩人一左一右将書房的門給關上,随即站在門口護持。
而秦钰瑤則小心靠近書案,仔細在上面觀察。凡是字眼熟悉的,都被她挑了出來。
隻是都是些問候的書信,或是其他官員寫來讨好的信封。一連找了數十封,全都是普通的書信。
若是拿這些去給秦子文,對方定然能瞧得出是假的。想了想,秦钰瑤将視線轉移到了一旁放滿了白色卷軸的青花瓷缸裡。
這青花瓷缸瞧着極大,塞了至少有十幾份卷軸。秦钰瑤小心地取了一卷出來,緩緩展開後卻是一愣。
隻因為那畫卷上的人分明是她自己,隻是不知是哪天的自己,坐在紫葉李樹下睡着了。
畫工精湛,線條流暢且熟悉,秦钰瑤隻一眼便認出是栾峥雅的手筆。看着看着,秦钰瑤隻覺得臉頰有些發熱。
立刻便将那畫卷重新收了起來,想了想還是沒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又拆了一幅畫卷。
果不其然,這一卷畫卷裡,還是自己。隻是衣衫卻更輕薄些,是從前夏日在溪邊戲水時的自己。
沒想到栾峥雅竟畫了這麼多自己,想到這裡秦钰瑤對于自己找書信的事情,更加遲疑。
正要将這一卷畫卷重新放回去,卻發覺這一卷極難塞回去。仔細看去,正好瞧見那青花瓷缸底放了一封書信。
那書信特地被折疊了幾下,變成了一個小小的方塊。若不是動了這個畫卷,怕是難以察覺。
眨了眨眼,秦钰瑤下意識地看了眼周圍。隻瞧見了青玉與金玉正擔心地看着自己,許是因為她在那青花瓷缸前停留了太久。
想了想,秦钰瑤也不遲疑。飛快的将那折疊的書信拆開,一目十行的将書信内的内容看過一遍。
這才将書信重新疊好,塞了回去。
轉頭朝着青玉那邊點點頭,便随手拿了一本書朝着外面走去。
“小姐可是嫌書房太悶了?不如回院子裡,躺着看書也自在些。”青玉挽着秦钰瑤的手,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叫門口的兩個侍衛聽見。
那兩人象征性地看了一眼秦钰瑤手中的書籍,便不再探查。金玉跟在身後不着痕迹地擋住了秦钰瑤大半個身子,避免自家小姐狀态不對被發現。
三人直到正院,這才松了口氣。
金玉喘着氣道:“小姐,咱們都在王府了。實在沒必要怕右丞相吧,到時候若真有什麼事情,您和王爺的關系,他定然會相信您的。”
另一頭倒茶的青玉點點頭,附和道:“金玉說得沒錯,小姐您與王爺并非什麼陌生人,既是夫妻,又認識了許久。如何要這般小心翼翼,這事情您偷着做了,到時候被發現了可是有嘴也說不清。”
兩人的擔心,秦钰瑤是知道的。隻是這事情,她實在是不知如何開口。她是秦子文的女兒,這是不争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