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一點點地噬山澗、野草、樹木,房屋微弱冷白炷光閃爍,寂靜吹奏在這片土地。
“彭、彭、彭、彭、彭——”
一陣規律的怪聲擾了寂靜吹奏,也擾了晏秋閉目養神。
晏秋睜開眼睛,屋裡沒點燈,想點也點不了,屋裡沒有燈這東西。黑蒙蒙的一片。
他下意識轉頭看鳳渝,鳳渝呼吸平穩,睡得香甜。
“彭、彭、彭、彭、彭——”
怪聲不停。
它是單盯上我了。我若是不理它,隻怕它會變本加厲制造聲音。左右睡不着,閑着無事,不如過去瞧瞧是什麼東西。
晏秋非普通人,視力極好,黑暗中行動流雲流水。
晏秋很快就來到窗戶處,窗戶紙正巧有洞。他落落大方通過洞口,往外一瞧:粗壯槐樹枝幹挂着一個黑團團東西。沒有風,黑色的東西卻似狂風湧來不停地撞樹。
那是什麼東西?
晏秋心下存疑,凝神看,風變大了,那團黑色東西晃動幅度變大,“彭——彭——彭——彭——”一層人皮松松垮垮套在白骨上,木繩勒出幾道口子,緩緩滲血,血腥味鑽進晏秋鼻腔。
晏秋好不容易看清那東西模樣,“咚!咚!咚!”他下意識轉頭看去,木門震動得厲害,有東西敲門。
一聲比一聲重,老舊的木門似乎即将倒下,外面的東西會進來,它會殺死屋子所有人。
晏秋面不改色,目光移回窗戶外。
沒了。
那套着人皮白骨的東西不見了。
槐樹樹枝上隻有一條木繩,孤零零。
門外敲門的是那隻人皮白骨?
敲門越來越激烈,奇怪的是木門未不倒。
入鄉随俗。地門偷跑出來的邪祟,來了人間,自是要遵守人間的規矩。未經主人允許,怎麼可以私闖民宅。
邪祟面容醜陋,且喜食人。它友好的贊美你好美味,非常有禮貌的說可不可以放我進來。這樣的做法,通常是吃人們的閉門羹。
聰明的邪祟,它們有自己的破解之法,那就是吓人。
倘若屋子裡的不是晏秋,是一個普通人。半夜聽到彭、彭、彭聲音,壯着大膽子過去一瞧,槐樹吊着一個詭異東西,披着人皮滿是血。他可能會被吓尿,腿腳一軟。頭腦發白,内心恐慌。
這時候東西不見了,木門響起激烈的敲門聲,一重比一聲重。他的心理防線被攻破,他下意識認為是那東西在撞門,木門攔不住它,它會進來。
是的,隻要人想到它會進來,就是變相的同意它進來了。
晏秋沒被它小伎倆吓到,他嘴上,心裡,都沒同意它進來。它傷不了晏秋一根寒毛。
晏秋思索,怎麼讓它安靜下來,不擾民。
門外聲音戛然而止。
走了?
晏秋原地站了會,屋外沒動靜。懶得陪它玩,他悄悄地走到床邊。正要上床睡。屋外卻“熱鬧了。”
窸窸窣窣,有東西在爬行。聲響越來越小,就好像東西知道晏秋是硬骨頭,啃不下來,它要走了。
走?
晏秋心一咯噔,他瞬間想起婦女說的“我們這靠山,有不幹淨的東西。”
糟了!要是放它走,它會盯上其他人。
不能放它走!
殺了它!
“鳳師弟!”他五指抓住鳳渝肩道。
鳳渝睜開眼,隻說出一個怎。晏秋就飛奔門口,一把推開門。
沉悶的吱呀聲,留住了地上像蜘蛛爬行的邪祟。
邪祟四腳一停,180度轉過頭來,通紫紫眼珠沉默盯着晏秋。
好像在疑惑,肉蟲怎麼打開門?
它嘴角緩緩流出粘稠綠液,為什麼打開門對它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可以飽餐一頓。
它四腳快出殘影奔向晏秋,向空中一跳,它嘴巴張得極大,似乎是想一口咬下晏秋腦袋。
普通人眼瞧這一幕,魂都吓沒,腿腳軟坐在地上,方便它進食。可惜晏秋不是普通人,他不慌向左閃,拽住它的一隻“腿”,教它狠狠摔在地上。它大意了,以為是一個手無縛雞的肉蟲。
晏秋使勁向下一折,一聲清脆,它的一隻“腿”脫臼。它眼冒兇光,對着晏秋臉上吐出一個東西。晏秋心驚,迅雷不及掩耳蹲下,躲開它的“口水”。
它的一隻“腿”悄然變長,晏秋蹲下瞬間,朝晏秋腦袋襲去。晏秋左手護住腦袋,硬生生抗下它的攻擊。
晏秋反手抓住它另一條腿,站起身,把它狠狠摔出去。重砸在地面上,它給自己接回腿去。
它仰頭朝天一叫,就像是吹出戰鬥号角。它一面奔向晏秋,一面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