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聲不吭在桌上排出二十三文錢。店家一一收入手心:“不多不少二十三文,清了賬。一碟花生米三兩壺心酒待會給你上。
老人慢慢搖頭:“再上一碗肉。”
“你這是到哪發了财。”
老人欲言又止,似歎了口氣:“苦命錢。”
店家聞言也不再說什麼。
店家離開,晏秋順勢收回目光。吃好喝好,晏秋結賬,鳳渝神不知鬼不覺留下道士二兩銀子。
晏秋帶鳳渝去寺南山,街上攤主一些稀奇古怪玩意吸引了鳳渝目光。方向莫名其妙歪了,左逛右逛。
“快滾!”隻見一個氣派宅邸門口,轟出一個人,四五個家仆露面,面色皆不悅。“胡言亂語!”
動靜過大,不少路人圍上去聳耳聽聞。晏秋看清楚被轟的人臉龐,暗暗一驚。是點石變銀的道士。
一個路人道:“這是第幾個倒黴郎中,欸!不是郎中,是道士。”
“早該請了,柳小公子分明就是中邪,中邪就該找道士,找什麼郎中。”
“怎麼把人道士趕出來。”
“這還不簡單,是個滿口胡話假道士。”
晏秋禮貌尋問:“娘子好,請問柳小公子怎麼了?”
問話的娘子疑惑道:“公子你不知道啊。”
鳳渝也是疑惑道:“知道還問你?”
“哎喲我犯糊塗了,公子你們有所不知。柳老爺小兒子五天前意外落水,得了病。柳老爺最先請尚郎中來看病。尚郎中把了脈,說這小公子沒什麼大礙,隻是落水得了風寒,開了藥方一日一副。小公子病卻不見好轉,甚至更嚴重整天摔碗摔筷大吼大叫發瘋。柳老爺又請了李郎中、趙郎中還是沒用,瞧見那張紙沒,重金求醫。這兩天不少野郎中挺着個腰上,結果呢,全趕出來。”娘子有聲有色道。
一壯士道:“望舒有名的郎中都瞧不出這柳小公子得了啥病,這群野郎中竹筒不打水自诩井水深,上忙着治病,啧丢臉。”
“依我看,這小公子就是撞邪。在自己家裡也能崴了腳掉水裡?!晚上不敢睡,白天睡一天。這不是在躲邪嘛。”
“這幾天柳府大門多少郎中踏,沒一個治得了。”
“你别說治,這小公子得了什麼病有一個郎中說得出來。”
“要我說,柳老爺就該請個道士上門。我們望舒又不是沒有好道士,二位公子不是我跟你們吹。你們沿着這條路直走一百步,左拐再走三十步,右拐二百步。有一個望舒門觀,百靈的!”
“可不是,我們望舒本土的門觀!”
“這條路直走一百,再左拐三十,再右拐二百有一個望舒門觀?!”鳳渝眼神一懵道。
“對啊!百靈的,公子你可以去拜拜。”
晏秋道:“鳳師弟,待會我向你解釋。”他向問話娘子表達感謝,帶着鳳渝上柳府。
*
“夫人别哭了。”柳老爺面容無奈道,“霖兒他會沒事的,霖兒隻是得了少見病,郎中暫且瞧不出來。我已經派人去請小神醫玄公子。”
柳夫人手帕擦淚道:“這麼多郎中都瞧不出霖兒的病,霖兒的病又來的突然。我看那道長說得不錯,霖兒應該是中邪了。我苦命的兒啊。”
“一派胡言!我一生光明磊落、抱城守真。望舒誰提我柳武不說一聲好。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邪祟。那道士胡言亂語,一定是聽說我兒病久不好,故意打扮成這樣子,趁我心急如焚,信口雌黃騙取銀子。不可信!”
“老爺我看是你在胡言亂語。那城北莫家小子光明磊落、抱城守真。望舒誰不說莫家好福氣有這麼一個好兒子,吉人自有天相,莫家小子不還是遭了天災,一把火燒沒了房子。”
柳老爺甩袖坐下:“這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柳老爺張口,過了會兒,又閉上嘴。
柳夫人道:“老爺,你說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霖兒的病?不說了嗎?已經派人去請小神醫玄公子。”
“玄公子要是也瞧不出霖兒的病。”
“那我就上京去請大名鼎鼎的杜神醫。”
“夫人,你别胡思亂想。霖兒的病會好的。”
“老爺。”柳府管家急急忙忙進來,“門外來了兩個郎中。”
柳老爺揮手道:“趕走。又是大膽的野郎中。去把請醫告示撕下,别放野郎中進來。”
“老爺,人家既然到了門口。何不把人請進來。萬一人家真能治好霖兒的病。”
管家道:“老爺,夫人說的對。公子看了不少郎中,再多兩個又何妨。況且,這次來的郎中有點臉熟悉。”
聽他這麼說,柳老爺便道:“那就請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