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爺和柳夫人見到晏秋和鳳渝,驚喜起身。
柳老爺躬身施禮道:“沒想到是晏公子。”目光移到鳳渝身上,“這位公子怎麼稱呼?”
晏秋行禮:“柳老爺,柳夫人。這位是我師弟。”
鳳渝亦行禮道:“在下鳳渝。”
“鳳公子好。”
“我和鳳師弟聽聞小公子生病久不愈,鬥膽登府一看。”
柳夫人忙點頭:“晏公子說得不錯,我兒的病至今沒有一個郎中能治。可憐我兒被這病折磨得不成人樣。”
柳老爺道:“麻煩兩位公子随我來。”客客氣氣把晏秋和鳳渝帶到柳金霖房處。
還未進門,晏秋等人就聽到驚天動地呐喊:“我不吃藥!”緊接着就是清脆無比瓷器碎地聲。衆人心一緊一疑,柳老爺大步流星,神情擔憂:“霖兒!”目光在柳金霖身上上下一掃,沒有傷口血絲松了口氣。
“都走開!我不——”柳金霖目光一下就捕捉晏秋、鳳渝陌生臉龐,當即斷定是他爹請來了鄉野郎中,頭疼嗓門大。“我沒病!我不看郎中。”
晏秋飛速掃視了下柳金霖,看上去十五六歲,一身青藍衣,赤着腳,眼袋烏黑,萎靡不振。
瓷碗磚片、烏黑黑藥汁攤在地面上。
“哪一點是沒病的樣子。”鳳渝嘀咕道。
碎瓷迸散,對赤着腳的柳金霖危險性拉滿,晏秋和鳳渝雖穿了鞋,可一個不慎踩到碎瓷,柳老爺羞愧難當。當即叫人掃去地上碎瓷,再叫柳金霖穿好鞋。
柳老爺态度端正引晏秋二人坐下,道:“犬子犯病,不敬之處還望海量。”
晏秋禮貌一笑,伸手把柳金霖脈。沉思了一會兒道:“麻煩小公子伸下舌頭,我看下。”柳金霖不情不願照做,舌尖紅。
晏秋眉心微蹙,收回手,注視柳老爺道:“柳老爺您找了不少的郎中來看小公子的病。”
聽他這一句話,柳老爺一臉“可不是”點頭。
“應該有郎中診斷出小公子的病,是得了急心火。”
柳夫人急道:“是啊,這兩天來的郎中都說霖兒得是急心火,開的藥方都沒用,霖兒的病越來越嚴重。”
“越來越嚴重?請問是怎麼個嚴重法。”
“睡不好,吃不好。身子越來越消瘦。”
引起急心火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睡眠不足。
“每晚睡不好是為什麼?”晏秋一下子就鎖住了柳夫人口中的睡不好,因為他之前給李商富除邪,便下意識道“小公子你可有做什麼奇怪的夢。”
柳金霖眼裡閃過一絲驚恐,慌忙地垂簾低頭,邊搖頭邊道:“沒有,我沒有做過什麼奇怪的夢。”
晏秋心神專注盯着他,自是捕捉到他眼裡閃過的那絲驚恐。既然有做過奇怪的夢,為什麼不說?有些話或事一直壓在心裡,無疑是泰山壓頂憋悶難受。
除非不能說或不好說,不能說,是因為一旦說出口,會惹禍上身?不好說……晏秋眼眸微動,他想起他被玄參诓騙,看過了一部分的話本,月下見美人。
大概的内容就是一個窮書生恭敬孝順又勤奮好學,白天替人家放牛掙點銅錢,晚上随月讀書。有一天夜裡,書生像往常一樣讀書,窗戶外面隐隐約約出現一個女人身影。書書覺得奇怪,三更半夜怎麼會女人,他大着膽子出去看,月光下不知道什麼出現,從哪裡出現的一個竊窕女人。女人羞答答地贊書生勤奮,書生心喜和女人暢聊,然後。。。香豔場面,再然後……女人竟然是一個邪祟,她把書生吃了。
晏秋嘴角情不自禁扯了下,每次想起這個話本,他手指突然很癢。他強壓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緒。
晏秋又想到玄參熱情分享鳳渝他的話本“……”如果玄參美名其曰幫忙,給鳳渝看了不對勁的話本,晏秋真是嘴角流血。當即決定,回去撿查下鳳渝話本。
晏秋神色如常道:“有病不瞞郎中。小公子請你據實相告,你做了什麼奇怪的夢。”
“我……”
“霖兒你大膽的說,娘在這,沒事的。”
柳金霖用手撓了下耳垂下方的皮膚道:“我總是夢見我在水裡,到處都是鎖鍊,拴住我的脖子和胳膊。”
“霖兒!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和娘說。”
“娘,我不想讓你和爹擔心。”
柳夫人眼露心疼,泌出淚珠。柳老爺亦是面露心疼。
“這麼說,小公子是那日落水留下陰霾,導緻夜不成眠、食不知味。柳老爺可否把小公子吃過的藥方給我一瞧。”
柳老爺叫人去拿藥方。
晏秋道:“小公子,我想問一下,你為什麼說你‘沒有得病’。”
“我…我就是沒有得病!我隻是那日落水留下陰霾,才會夜不成眠,食不下咽。我一個人好好休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