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實忽覺右腳趾一痛，重重摔在地上，悲哀彌漫在心中，要死在這了。“咚！”

一個左手拿紅錘，右手捂臉，生四肢兩眼，頭頂兩根犀牛角的鑼邪憑空出現柳實眼前。

鑼邪道：“肉蟲你踢我！”

柳實身子打顫，哆哆嗦嗦道：“對不起。”

鑼邪仔細打量柳實：“肉蟲你很錢？”

“是的！我很有錢！你想要多少錢我都可以。”

鑼邪哈哈一笑：“我不要錢。”它目光挪到後面的站住的邪祟，“這個肉蟲給我好，我明天還你兩個。”

“五個。”

“太貪心了，三個。”

“行。”

邪祟眨眼功夫就消失了。

鑼邪道：“這算不算我救了你。”

柳實害怕點頭。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仆人。你記住我的模樣，回去雕一個我，畫一個也行。每年這個時候，你們人怎麼供天上的神仙你就怎麼供我，一定要準備肉蟲。”

柳實大驚失色，喪失了語言能力，如果不是鑼邪管他叫肉蟲，他便字面意思理解成有肉的蟲子，慶幸的接受。從死亡邊緣逃出，下一秒掉入冰窟。他把眼一閉，無聲抗議。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能接受。”鑼邪冷哼一聲，“你吃飯能少米飯，不接受我就現在吃了你。”

柳實身子打顫，緊閉雙眼，似乎這樣就能隔絕痛覺。鑼邪張大口，含了柳實半顆頭，還是覺得直接吃了可惜：“這樣好了，你拿錢去買肉蟲。人家自願當你也攔不住。”

柳實身子軟成一灘水，他接受過教育，書上大道理堆在一起給他砸出一個良心。他第一次遇到良心的選擇，積藏多年的良心傾刻爆發，他短暫的擁有直視死亡。閉着眼懦弱又勇敢抗拒。現在他再次從死亡線下來，鑼邪含着他半顆腦袋，欲咬不咬，提心吊膽。

他腦中想起鑼邪咬下他腦海的恐怖畫面，恐懼、害怕飙升。當他聽到鑼邪讓步，連忙點頭。他的内心甚至覺得鑼邪說的有道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有什麼錯。

“就是這樣每年五月十八鑼大爺會出現在宅裡。”

晏秋眼神一棱，猛地站起身：“荒唐！簡直是荒唐！”别說柳金霖，鳳渝也吓了一驚，咽了咽口水。他第一次見晏秋發脾氣，還是這麼大的，他還以為晏秋不會發脾氣。

晏秋不笑，自帶一股嚴肅，若隐若現鋒芒。此刻他臉上帶怒，震動的火山。

“供奉邪祟虧你們想的出來！！你們真是玩火不怕火燒！我們竟然沒發現！”他胸腔氣得震動，這也沒不怪他，他七歲才和玄參被長旭道長帶回門觀，十五歲擁有出門觀，他出門觀一年勉強超兩隻手和兩隻腳，鑼邪一年隻來一次，半夜才來，往往隻待半個時辰。

柳金霖有些慌張道：“我曾曾曾曾爺爺沒有害人之心，我們嚴格遵守曾曾曾曾爺爺定下的命令，隻找自願賣命的。大多是老病傷殘之人，留在世上隻能拖累家人，不如把自己賣了。一來省棺材，二來為家裡添點銀子。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向你發誓。”他忙豎起手指。

“是真是假，我自會查清。你最好提着腦袋半無虛言。否則——”晏秋眸光一沉，驟然舉劍，劈了桌子一角。

鳳渝目瞪口呆。

柳金霖心驚肉跳。

晏秋氣發洩了些，注意到鳳渝表情，心中一跳，眼神微柔道：“鳳師弟，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鳳渝搖頭：“沒有。”他說的實話，沒有吓到他，他隻是震驚，震驚晏秋發這麼大的火。他擡起頭，直視晏秋眼睛道：“師兄你不要生氣，他騙你，我宰他。”一片片的宰。

晏秋表情微動，他還沒說什麼，柳金霖突然眼睛一閉。晏秋一愣，但他手本能就挽柳金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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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柳府，仆人各司其職。隻見四個鬼鬼祟祟男子，其中兩個強壯男人背着龐大東西，黑布蓋住，嚴嚴實實。

一陣邪風亂過，四個男子面面相觑。

瘦小男子瑟瑟發抖：“要不，我們走吧。”

“可是，公子說了……”一陣桀桀桀怪笑冒出來，四個男子亂七八糟地滾走。

一個金光閃閃銅鑼大駕光臨，哈哈大笑，兩粒黃豆眼眯成一條線，一輪彎月嘴快咧到腦後：“這就是輸赢算啥，誰活誰赢哈哈哈、”他笑突然滑落。

原來那黑布之下的是晏秋和鳳渝，他二人一聽鑼邪說話聲，拔劍出！

鑼邪兩粒黃豆眼刷得一下變成茄子眼，舉棍接招：“怎麼會這樣？！你們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