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程玦的叙述,秦争和徐建白都被驚得瞪大了眼睛。
“他不會是在騙你吧……”徐建白有些不敢相信,“總不能我們身邊這有同性戀吧……”
“應該不會,”程玦對于炎的話抱着信八成的态度,“我和他說,有捏造成分的話,這項活動還會再來一次。”
“什麼活動。”
程玦回答:“扒衣服。”
衆人打了一個寒顫。
秦江還是抱着保守的态度:“先假設他的話是真的,那個人的動機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樣一來,這個人這變得好找了。”
徐建白也同意地點點頭:“暗戀程哥的男生……這話要是真的,說不定真是唯一人選,找到了就算是确認了。”
班裡有喜歡自己的人……程玦不是沒被女孩子表白過,從小學二年級開始,便有許多女孩子,或是帶着不經意地刻意,或是直接遞上情書,說上一句“我喜歡你”。
“媽媽,喜歡是什麼?”程玦小的時候,趴在母親的腿上,仰頭問道。那天是他剛升二年級,人生中第一次被女孩子表白。
母親摸了摸他翹起來的發尾:“就是永遠對他好,一輩子。從關系的确定到生命的結束。”
那時的程玦已經明白了生命的含義,興許母親當時把“喜歡”說得莊嚴又正式,隻是為了不讓他早戀。但這句話,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裡。
因此,他沒接受任何一位女同學的告白,程玦知道自己還擔不起一生的責任。
班裡有喜歡自己的男生……或許正在他和秦争、徐建白談話之時,在某個角落,視角黏在自己背後……
程玦不忍道了一句:“惡心。”
徐建白也附和:“同性戀……是有點兒吧,就好像人喜歡上筆,喜歡上書一樣,你能想到一個人類整天抱着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親,說道‘老婆’我愛你嗎……哈哈。”
秦争:“我對同性戀沒那麼大的厭惡,但那個人對小孔做的事的确惡心。”
“也不是……厭惡,”徐建白撓了撓頭,“就是奇怪……我也沒多大厭惡。”
期末考試前,程玦每天複習之餘,觀察着班上的同學,把那些“無意之間”看向自己的同學記了下來。看着草稿紙上密密麻麻的人名,時間,眼神詳細描述,程玦不禁頭皮發麻。
這要是被看見了……
程玦飛快地收起那張紙,藏到桌子底下,開始把上面的字用盲文滕抄起來。這倒是個好方法,即使課間光明正大的記錄,也不用擔心被那個人發現了。
緊張的期末考來了,令衆人放松一些的事,那個造謠孔誠淩的人并沒有再動作,不過程玦并沒有松一口氣:“這個時間節點挺巧妙,發生什麼事既不會在人群中留存太久,畢竟一個寒假過去後大家就忘得差不多了,而且……”
“行啦,”孔誠淩拍了下他的肩膀,“馬上就要語文考試了,等所有的考完,回家舒舒服服過個年!”
程玦笑着點了點頭,一想到今年有俞棄生,過年就不會再像以往,隻有自己和媽兩個人,冷冷清清的。
晉楚祥坐在講台上,冷冷地看着台下說話的兩人。現在是語文複習時間,程玦和孔誠淩兩人說說笑笑,旁若無人。
突然,窗外傳來學生的驚呼,緊接着,一陣嘈雜聲從走廊外傳了進來。晉楚祥見狀笑了笑,趕緊整治班級紀律,叫回那一雙雙被吸引了過去的眼睛。
“我口袋裡也有!”班裡一位同學大聲說道,緊接着,整個班開始吵鬧了起來。大家紛紛檢查自己的口袋,近三分之一的同學都在外套的口袋裡,發現了一張小卡片。
卡片上是一個女孩隻穿着内衣的樣子,那個女孩的臉和孔誠淩有幾分相似。
“行了!先去考場,有什麼事兒等考完試了再說!”晉楚祥拍了拍講台,絲毫未顧及到孔誠淩已經氣紅了的眼睛。
程玦料得果然沒錯,這個時間點,既搞心态,風險又低。即便是這時已經有了證據,徐周和主任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勸她先忍完這幾天考試再說。
期末考試的這三天裡,卡片總會憑空出現在許多人的口袋裡,沒人知道這卡片怎麼來的,沒人知道哪個擦肩而過的人,擡了擡手腕,動了動手指,就随意毀了一個女孩子的清譽。
“今年過年在哪過?”程玦開口問道,最後一門考試也已結束,孔誠淩沉默寡言得很。
程玦又說:“不是想多嘗嘗我的手藝?去我家跨年怎麼樣?”
孔誠淩搖了搖頭,精神狀态不太好:“我不敢告訴我爸媽……他們一直很看重……女孩子的貞操什麼的。”
“馬上你就獨立了。”程玦收拾好了書包,看着她,“考上了大學就什麼都好了。”
孔誠淩看着窗外,生物考試結束後便已六點多了,冬天的六點多,天總是黑得很快:“我覺得我也應該想想,以後要選什麼專業,以後要做一個什麼樣的人。”
回到家後,程玦哈出一口熱氣,發現客廳的俞棄生正在包着餃子,肉餡兒的。一個個斜躺在盤子裡的白白胖胖的餃子,無一不是肉餡兒的。
“我來吧,我包幾個菜的。”程玦撸起了袖子,準備大展身手,“我媽說我包的烏餃子好吃,我包幾個,煮給你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