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暈了?
這得多大的冰雹啊,這次意外來的措不及防,不知道多少人受傷。
她讀完了答題卡,把成績單打出來就輕聲走了,回了趟教室放下東西才去食堂跟嶽梨會合。
外邊一片殘敗,到處都是枯枝爛葉和碎玻璃,溫越瞪大了眼睛看着車玻璃上一個個坑。
食堂外邊的玻璃門也碎了一地,還沒來得及打掃,溫越閃着地上的碎片走進去就看見有人在向她招手,嶽梨已經打完飯在桌子前等她了。
窗口前排着長長的隊,溫越穿過人群繞了過去,還沒坐下就見嶽梨叼着筷子,獻寶地指給她看今天搶到的小酥肉。
一中的夥食出了名的好,食堂裡的飯菜比外邊飯店做的一點兒都不差,這道小酥肉更是一絕,炸的外酥裡嫩,是最近的搶手貨。
溫越一坐下,嶽梨飯也顧不得吃了,“你聽說了嗎,咱們學校有人被砸進醫院了。”
“聽說了。”溫越一臉淡定地咬了一口小酥肉。
好好吃。
“你知道?你消息比我還靈通!”嶽梨痛心疾首地叫道,看來自己這個百事小靈通要讓位了。
連溫越這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人都比她消息還快。
沒法兒在道上混了。
“你想什麼呢?”溫越見她眼珠子轉來轉去笑道,“我剛剛在辦公室讀答題卡時聽見有老師在說這件事。”
這樣啊,她就說嘛,她這個百事通百事靈。
嶽梨神秘兮兮地說,“你知道是誰嗎?”
“什麼誰?”
“被砸進醫院的那個啊。”嶽梨一連恨鐵不成鋼。
“不知道。”
“是周聿甯。”
誰?周聿甯?
溫越想到那個老師頂着個順來的塑料桶沖進冰雹海裡把大爺背到保安室的同學。
“那他沒事吧?”溫越沒過腦子脫口而出,看見嶽梨一臉八卦的樣子就後悔了。
“你怎麼這麼關心他?”
“都是同學……”
“都是同學我都沒見你這麼關心别人。”嶽梨一臉的明察秋毫。
“上次你燙傷腳,我後來越想越覺得你們之間有點奇怪,你們是不是早就認識。”
虧她有時常複盤大腦信息的習慣,她可不是胡亂聽八卦的人,對信息進行整理分析,使其邏輯自洽,這可是一位優秀媒體人的基本素養,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溫越隻好坦白,“隻是之前見過一面,我前幾天不是請假了嗎,那天你晚自習好想逃課,徐老師讓畢年給我帶作業,剛好周聿甯也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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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學校也停課,溫越她們在教學樓南樓,受的影響不大,倒沒什麼事,北樓就慘了,好幾間教室的玻璃都碎了,教室裡都是雨水和碎渣,學生們都忙着做清掃工作。
南樓的教室沒什麼事,溫越她們班級就被派來打掃操場了,整個操場上灑滿了人,一個個都在撿地上的枯枝。
幾個男生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了幾輛小推車運垃圾,圍着操場推來推去,慢悠悠轉着,跟大爺遛彎似的。
“笨梨,放這兒。”一道賤兮兮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嶽梨一擡頭果然看見了那隻花孔雀,她站起來作勢要踢他一腳。
“君子動口不動手!”畢年輕松閃過。
嶽梨更氣了,“呸,君子?你再亂叫我外号我剮了你。”說着把手裡筷子粗的樹枝折斷了,“别以為我不知道你逃課,小心我告訴王末。”
溫越在一邊聽着兩個小學生或者幼兒園小朋友幼稚地吵架。
唉——
一言難盡。
“我可沒逃課,我是陪阿甯去醫院了。”畢年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經過老王批準。 ”
溫越聽到那個名字呼吸一頓,心裡竟有些緊張地聽他們對話。
嶽梨像是知她心中所想的那樣,順口問道,“他怎麼樣了?聽說都送醫院了。”
“沒什麼事兒,就頭上縫了兩針,身上有些淤青,過兩天就好了,這點傷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被砸的縫針了,這叫不算什麼?
不過聽畢年語氣輕松估計也沒什麼事,溫越放下心來,又有閑情逸緻的想到:周聿甯,就還挺命運多舛的,這才認識他幾天,總讓她意想不到,又是燙傷她腳,又是遲到罰站,又是救人被砸的,這生活過得真是——挺多彩的,一般人都過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