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餘晖攤在地上,留下一地蟹黃。
周聿甯領完獎也不管大會結沒結束徑直走出了報告廳,發現身後的人還在跟着。
他停下步子,頓了頓,身後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周聿甯忍不住回頭,一副拒人千裡之外樣子,面帶疏離的問道,“你還有什麼事嗎?”
待看清身後的人時,有些意外,大腦當機了幾秒。
溫越心裡也很無奈,周宇甯出去時恰好被王末看見了,她剛好從王末身邊經過就被他攔住,讓她把周聿甯喊過來。
周聿甯大長腿看着走的不快步幅卻很大,不一會兒就甩出了一大段距離。
溫越小跑着才趕上來。
剛要喊就見他一臉兇巴巴的轉過來。
溫越被他臉色吓了一跳,小聲對他說:“王老師找你……”
周聿甯回了神,淡漠的回了句:“知道了。”
腦海裡不自覺的想起當時在台上的場景。
顧十安背對着台下頒獎,底下的人看不真切,他可看得一清二楚,兩人壓低聲音一副熟稔的樣子聊了兩句。雖然現場雜音太重他沒聽清她們具體聊什麼 ,但他可以肯定兩人關系一定很親密。
周聿甯心裡有點說不上來的堵,他歸結為好奇心未滿足的失落感。
他嘴唇微張看了眼溫越,隻見她一副秉公辦事的樣子看着他,瞬間也沒了“好奇”的心思。
隻覺得沒勁。
深深看了她一眼。
然後轉身,走了。
“周——”溫越呆愣兩秒的時間,周聿甯驅着兩條大長腿拐過一個拐角不見了身影。
溫越:?這就走了?她怎麼跟王末交代啊?
她歎了口氣,沮喪的轉身擡眼就看到不遠處一名女生正向她的方向看着。
挺面熟,是剛剛跟周聿甯一起出來的女生。
溫越整天兩耳不聞窗外事,唯一漏過來點八卦還是從嶽梨那兒聽來的。
其他班的同學更是不熟,要不是看她穿着高三的校服都不知道對方跟自己是一屆。
徐楚站在門口正前方,紮着高高的馬尾,穿着改良過的藍色校服,雙手插着兜嘴裡叼着根棒棒糖。
大門緊鎖着,溫越這得從女生身後的小門進去。
溫越從她身邊經過時對方側了側身子方便她進去。
溫越友好一笑正要錯身,斜後方傳來一道清麗的嗓音:“你跟周聿甯很熟嗎?”
自從那次去班裡找周聿甯被他說的面紅耳赤,徐楚深覺丢臉再也沒往十八班跑過,有時候在校園裡遇見十八班的人都繞着走。
但是,人吧,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
消沉了沒多少時間,徐楚的征服欲又隐隐開始冒尖。
她在學生會裡負責獲獎證書的準備制作,學長學們上台頒獎時她恰好看見了周聿甯的一沓獎狀心想着反正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就偷偷藏了一個。
本想趁着給他送落下的證書借機跟他聊兩句,為她上次的魯莽道個歉,然後順杆往上爬再交個朋友這事兒也就成了一半。
誰知道,下台的時候不知道哪裡來的一隻腳毫不留情地踩在她為今天活動特意準備的小白鞋上,留下了半個黑黢黢的男士鞋腳印。
“哪個王八蛋,不長眼啊?”徐楚一副仙女面孔扯着大嗓子罵道。
周圍人立馬散開。
徐楚一邊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子,一邊望了望前面絲毫沒有停留的周聿甯,忍不住着急道,“喂,你等一下我啊。”
前面的人沒有反應。
徐楚咬了咬唇,算了,還是鞋子重要。
整理完鞋子跑出來就看到周聿甯不耐煩停住黑臉變白臉的全過程。
她看着面前白皙到發光的女孩,她認識,一班的,叫溫越來着,又漂亮學習又好,她有個姐妹跟溫越是一個初中的跟她吐槽過,說着姑娘花瓶一個,也不愛說話,怪癖到整個初中都有名。
徐楚不置可否,這會兒離近了看更覺她漂亮,眼睛裡帶着倔強與韌勁。
不是因為怪癖出名,而是因為怪癖的同時又漂亮才出名吧。
溫越轉身見對方正一臉笑意的看着自己,想到兩人剛剛一起出來的場景,知她可能誤會了,喉嚨突地有點堵塞,她微微清了清嗓子,“不熟,是教導主任讓我給他帶個話。”
說完沒等對方回話,就回頭走了。
進了大廳,溫越才後知後覺自己情緒有些不對。
她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可能見到十安哥高興的?
————
周聿甯回了趟教室把手裡的東西随手丢進課桌,拿起鄭虎的練球就去占場子。
他去得早,到了籃球場才剛到高中下課時間。
這個籃球場是剛翻新過的,設施锃亮透着新,這個地方又正值幾個高中交彙點,一下課各個高中的男高都跑來占場子。
一中離這個籃球場最遠,平時根本摸不到。今天趁着學校有活動放學早,周聿甯早早溜了也無聊,告訴了畢年一聲他去西籃球場占地方。
周聿甯到時臨近黃昏,球場周圍的一圈路燈全開瑩瑩地照着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