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年雙手來回倒球,嘴裡嚼着口香糖,一臉挑釁地沖着劉波笑:“光打球有什麼意思,不來個賭注?”
“賭什麼?”
畢年呲着大白牙一樂,把球摔在地上,“咣”一聲彈起,長臂一攬,挂着一抹無害的笑容,“就比這塊場地。”
輸了的人。
永不踏進這片場地。
三中的那名又高又壯胖子,屈着兩條覆滿腿毛像毛褲一樣的大粗腿往前走了兩步,一臉兇狠不服的樣子,“比就比!還能怕你們這群雞崽子?”
雙方都憋着一股勁兒 ,給對方點顔色瞧瞧。
畢年拉着周聿甯幾人聚在一起商量着各成員的分布。
周聿甯和畢年是老搭檔了,彼此都十分熟悉對方的套路,兩人繼續打配合,一個中鋒一個小前鋒。
剩下幾個位置也選了幾名老将。
最近他們剛研究了一套新打法,正好那三中的傻大個們練練手。
幾人站好位,對方還在為在一起嘀嘀咕咕,時不時一臉壞笑看着他們這邊。
周聿甯想起剛剛那個初中生說他們耍賴的事,聲線平淡提醒道:“一會兒打的時候小心點兒,這幾人打球挺臭,别讓他們鑽空子。”
話音剛落,場外傳來一到略顯稚嫩的聲音,“哥,加油!”那名小孩一臉迷弟沖他喊道。
畢年冷笑了聲,“三中這幾個混子把高中生的臉都丢盡了,跟小孩子搶場地。今天我們一中叫他們做人。”
晚風帶着絲絲涼意一陣一陣波浪泛過來,激的人一爽,暈黃路燈下的影子忽長忽短,驚的蛾子不斷忽閃翅膀,不得休憩。
雙方已經站好,互相盯着對方,個個繃緊身體蓄勢待發,将五感的敏銳都聚集在聽覺上,隻等待着一聲哨響。
“哔————”
一聲哨響。
對方先發球。
一個高瘦個運着球往他們這邊就沖來。
周聿甯幾人立刻把他圍死,上手就要打落他手中的球。
幾番轉手,終于到了周聿甯手裡。
周聿甯投籃的準确率堪比機器,準的可怕。
隻要他拿到球擺出投籃球的動作,基本就穩了。
隻是,有小人在的地方總會有意外。
一個小個子眼見他要進球了,到到周聿甯後邊伺機重重給他膝蓋來了一腳。
周聿甯吃痛,跪在了硬白的地闆上,膝蓋瞬間磨擦出血痕。
帶着破竹之勢的球倏地停在了半空,直直的被那個瘦高個接住。
裁判是他們的人這會兒熟視無睹,顯然早已串通好了。
畢年目睹了全過程,歇斯底裡地大罵,“操你媽的,劉波你他媽要球不要臉。”
“還有那裁判,你踏馬眼睛是擺設嗎?這麼嚴重違規你看不見?”
他一把揪住那個小個子的領子拎小雞似的把他弄到周聿甯面前,道歉。
對方還在笑。
畢年揮手,兩人就要扭打起來。
周聿甯單膝跪在地上緩了緩,見畢年要動手,立馬站起來手掌接住畢年的拳頭,搖了搖頭。
“這群兔崽子……”畢年保持着原姿勢非要跟他們幹一架。
原以為他們成天牛哄哄的,怎麼也該是正規軍的,真是高看了他們。
周聿甯卻帶着血腥的興奮,張揚的說道:“手黑他們也赢不了,這次讓他們輸得心服口服。”
畢年聽完這才一臉不甘地收了手。
繼續賽局。
球又到了那個瘦高個手裡。
哨一響,那人仗着将近兩米的身高優勢輕而易舉就把球送了出去。
可惜,隊友不争氣沒接住,畢年抓住機會,泥鳅一樣從攔在自己的人身側滑走搶住了球。
劉波毫無章法竄到畢年面前,緊緊黏住他不放,像一貼狗屁膏藥。
畢年跟周聿甯換了個眼色,手中做了個假動作把劉波溜到右邊,長臂一拉流暢連貫的扔給了已趁機踱步到左邊的人。
周聿甯接住轉身,沒等身邊的人來得及反應就直接來了個遠距離投球。
精準入籃。
短短幾分鐘,拿下了一球。
漂亮!
畢年吹了聲口哨,完全不顧劉波在一旁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轉頭喊道,“你小子是不是又背着我偷偷練了?精準度又提高了!”
周聿甯的微濕的碎蓋被風吹的紛揚,汗水從太陽穴圓滾滾滑下,穿過淩厲的臉頰從下巴掉入地上消失不見,整個人透着少年的意氣風發帶着一向的慣肆。
他眼裡噙着一絲笑意,左臉一個酒窩隐隐若現。
三中那幾人見自己使黑都毫無還手之力,一時噤了聲。
一覽無餘的坦蕩面前,畏縮的卑劣都會自行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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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越邊在教室寫作業,邊等着顧十安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