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藍島。”卡洛斯如釋重負地笑了起來,“半小時後請你前往單家祖宅外的十字路口,特務院的軍用吉普會在那等候。”
李藍島到的時候,發現車還是那輛吉普,開的人是阿蒙。
吉普駛入郊區,抵達特務院開設的密歇根局。
在出門之前,李藍島在網上搜過密歇根局的資料,結果一無所獲。整個信息海洋都檢索不到任何有關密歇根的情報。
他被阿蒙帶下車,以緝拿犯人的姿态再次給他拷了手铐。
紅白色小洋房整齊地坐落在郊外的莊園,阿蒙帶李藍島去的是最中間的一座。
二樓一個簡陋的黑房間内擺着一張木凳,李藍島入座。
監控的紅外在房間左上角牆壁上閃爍,李藍島擡頭,和鏡頭對視。
室内有廣播響起。
“你好,藍島。”變聲器夾雜電流,“我是本次負責對你進行诘問的軍官,我來自密歇根的武力部。”
李藍島謹慎,“你好。”
“接下來我會對你進行提問,你的回答将直接關系到你是否能作為一名合格的解碼者加入密歇根局,成為情報部重要的一員。”
“好。”
“請你闡述你的解碼思路和過程。”
李藍島簡單複述,而後聽到話筒裡有其他嘈雜的交談。
聽不真切,應該是距離有些遠,他幹脆當沒聽見。
與此同時,監控器外。
卡洛斯穿着制服,肩膀照例有帶杠的勳章。他面色嚴肅,盯着畫面内的人影,李藍島坐在座位上,從容不迫,每一次都對答如流。
卡洛斯再次拿起話筒:“第一階段結束。我們将進行第二階段,接下來我會給你展示一個視頻,本視頻可能會對你造成不适,請你做好心理準備,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他的話通過變聲器轉換到李藍島耳邊,被捆在座位上的少年眉毛都沒皺一下,隻點了點頭:“明白。”
當卡洛斯要摁下按鈕的時候,一道明顯不同的聲音在廣播裡響起,這一次李藍島聽清楚了。
“停下。”有人說。
很清晰,估計是距離近。
李藍島不由得擡起頭,再次看向紅外監控。
他有點疑惑。但也隻是飛速眨了眨眼,沒貿然開口詢問。
這裡規定應該很嚴格,他不能随便發問。
“給我一個理由。”卡洛斯暫時關掉話筒,面無表情地看着來人。
單枭換了一身衣服,不再是青春洋溢的學院風,而是嶄新筆挺,帶着些許冰冷的西裝。
他的混血五官本就讓他有着超乎同齡人的成熟,高挺鼻梁和英氣的劍眉下是一雙鋒利的眼睛。因為比卡洛斯上校稍微高一些,他站在那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場,表情淡漠,帶了點不易察覺的危險。
“他是我戀人。”單枭說。
阿蒙闆着臉走過來,用手臂擋住單枭,有些怒意:“你知道這是哪麼?敢用這種語氣和上校說話?”
卡洛斯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擡手:“阿蒙,你不清楚,先住手。”
“按照規定,我必須給他看那個視頻,沒有人可以例外。”卡洛斯看着單枭,“你想怎麼辦?”
單枭繞過了他,打開了話筒。
阿蒙一怒,又要上前,被卡洛斯攔住,他沖阿蒙搖搖頭。
他們穿着制服站在單枭後面,看着單枭。
單枭看着監視器内的畫面,開口,“李藍島。”
“嗯?”椅子上的人看過來。
“潮平的區花是哪個?”
什麼?
李藍島怔住,他迅速反應過來,現在在問話的人和剛才的不是同一位。
“...月桂?”李藍島有些猶豫,“問這個做什麼?”
“你隻需要回答,沒有權力反問。”
“...悉聽尊便。”李藍島說。
“家裡幾口人?”
“如果你是說直系親屬的話,隻有爺爺。我們家在潮平還算有名,密歇根局應該有我的資料了。”
廣播沒有再響。
一片沉默裡,李藍島隻好硬着頭皮繼續:“...如果你想問的是其他人,那太多了,我有八個姨奶,十幾個叔叔,數不清的姑姑小舅。我爺爺年輕的時候太多情了,導緻現在家裡親戚關系比垃圾堆還亂。”
廣播響了:“還有麼?”
還有?
李藍島想了想:“家裡還有一條小狗,爺爺給它起的名字叫煎餅果子。它是我十歲的時候爺爺抱回來的,一直陪我到現在。”
這個回答似乎讓對方覺得有意思了,那道人聲帶了點愉悅:“是嗎。”
“那如果想做你們家的家犬,需要有什麼資格?”
哈?!?!
“...”李藍島忍了又忍,不能反問,不能反問,不能反問。他一本正經地回答,“首先,得會看家?”
廣播又停了一會兒,這次李藍島主動道:“軍官先生,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謝謝了。你們剛才提過的那個視頻,我想看。”
“這是基本流程吧?”李藍島說,“我能看的。”
“你确定?”
“嗯,我膽子還挺大的。”
單枭沉沉地看着監視器内的人,說:“它比較血腥。”
“沒事兒。”李藍島笑了下,“你别忘了,我的戀人可是财閥家的子孫。”
言外之意,這種場面他見多了,可以接受。
單枭似乎被噎了一下,挑起眉。
卡洛斯上校假意咳嗽了兩聲:“那什麼,差不多了吧?”
于是單枭關了話筒,站到一邊。
室内,一個投影大屏緩緩降下來。
李藍島看着面前的幕布,上面驟然出現一段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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