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濰合拎着精緻包裝箱,站在說輝煌一點兒不誇張的别墅正廳,腦子是懵的。
阿姨暧昧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她不會把他當成那種人了吧?話說,計琂的前台和助理一看就是資深瓜農,他的阿姨會不會也偷偷散播秘密?
顧濰合邊往三樓走邊走神。
走到一半,一股氣直沖腦瓜頂。不管了!什麼“這種事情”、“那種事情”,他今天絕不會和計琂發生任何事情!
雖然天色已晚……但他有信心!
事實證明,局面不受個人意志控制。
樓梯左側一扇門被刷成格格不入的暗藍色,敲響房門,立刻聽見了由遠及近的腳步。
計琂穿着浴袍打開門,領口大開,腰間帶子松松垮垮,要系不系。
顧濰合不語,隻是默默後退半步。
手卻被抓住,相抗的力在兩人手臂蔓延,互不相讓。
幾秒後,計琂不耐煩了,“這是什麼?”他企圖分散顧濰合的注意力。
“你要的新被子。”顧濰合這些天加緊健身,強度直上不下,運動員時期的魔鬼訓練短時間内無比有效。他會繼續練下去,計琂再也别想掌控他的身體。
拉不動,計琂“啧”了一聲,又開心地揚起眉毛,“這兩天吃什麼了嗎?還是上次收着勁兒呢?”他表情突然變得歡快,又挑眉道:“讓我猜到了吧?上次你欲擒故……”
“故你妹。”顧濰合無奈,“賠償你的被子,給你帶過來了。”他松手,讓被子在兩人中間自由落體,壓了計琂的腳他也沒管,彎腰開盒,用股巧勁兒抽出了手。
看到盒子緩緩打開,計琂眉心跳動,“粉色的?”
“哦,全市今天能買到最貴的被子就是這床,私人訂制款,隻剩下一個粉色。”
計琂一時沒說話,沉默地看顧濰合扯出那張被子。亮粉色,邊緣還挂着星星點點的亮片裝飾。
他合理懷疑顧濰合在拿他取樂。埋怨的話到嘴邊,沒有說出來。他怕顧濰合會再次暴跳如雷,這人脾氣太大。
但他看着顧濰合滿意地點頭,還是沒忍住揉了揉太陽穴,“你喜歡粉色?”
顧濰合跟粘到口香糖一樣,甩手,“不不,我猜你喜歡,特意加錢搶的這個孤品。”
亮片實在閃眼,計琂一把塞回箱子,眉宇間流淌着嫌棄:“一看質量就不好,你确定找遍全市它最貴?”
“那當然,”顧濰合說,“你是神仙啊?三萬塊錢的被子都不滿意。”
計琂笑着把他拉進房間,
顧濰合看見高大的書架,六七排,排列在書桌後和兩側牆邊。和辦公室裡一模一樣的長桌橫在中間,放着厚厚的文件和電腦。
“為了你,今天的工作都沒做完。”計琂語氣涼涼,很難分辨是玩笑還是威脅。
門已經被計琂關上,顧濰合筆直站着,看着長桌一角,目不斜視。
“是你打電話叫我來的,不要黑白颠倒。工作沒做完要不繼續?我先回去。”
“今天可以進展到什麼程度?”計琂突然問。
“啊?”顧濰合一時之間沒想明白他在說什麼。
計琂不說話,挂着淺淺的笑,慢慢退坐到椅子上。
相關記憶太過羞恥,不用搜尋就主動跳了出來。那天在辦公室,這句話是從他口中說出去的。
循序漸進。
“今天可以發展到什麼程度?”
顧濰合不争氣地臉紅了。
到底為什麼臉紅啊!
他太讨厭反應被人揪着不放的感覺了,綜藝起碼有剪輯,觀衆不可能盯着他一個,唯獨計琂,是真盯着他一個人不放。
“你的反應說明了一切。”
偏偏這個人還這麼自戀。
顧濰合閉了閉眼,“我不知道,是你叫我來的,又不是我主動提出這件事。你說這話不臉紅嗎?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
“我計琂就是想睡你,這話我在朗朗乾坤之下當着兩萬人都說得出來,不要總重複這個問題。還是需要我證明給你看?”
計琂表情淡然地說完這番話,翹眼尾旁是亮晶晶的眸子,驕傲地仿佛顯擺成績的小孩。
顧濰合佩服他的厚臉皮。
“行,我不說了。”他聲音都變低了。這次他是真的心服口服,計琂的臉皮的确厚厚的。
“先說好,不是所有人都能進我家的,在這裡看到的一切,請你保密。”
偷偷掃了一眼整間書房的布置,顧濰合默默翻白眼,“我對你的藏書不感興趣。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他假裝輕松咳聲,“還有其他事嗎?”
“你這句話等于沒問。”計琂說。
顧濰合肩膀一緊。
今晚逃不過去了嗎?
“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