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很長時間準備的犧牲歸于平靜,接到下一個戲時,顧濰合在心情上暫時沒有緩過神來。
本來他都做好退圈的準備了,站在懸崖上又被計琂拽下來,他還在回憶懸崖邊的狂風。
演員素養還是很好的,聊了兩次,三晚通讀兩遍劇本,顧濰合頂着眼下的烏青,回複新經紀人願意接下這部戲。
“這部戲是你崇拜的那位導演的新作品,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水汽升騰的浴室,計琂把人架在身上,享受着新到貨的雙人浴缸,和身上的人。
“能不能……别在,這種時候……說正事?”顧濰合臉色潮紅,無助地承受,盛滿水汽的雙眼睛濕漉漉地盯着浴室暖黃色的燈光。
“怎麼?想象力太豐富,好像被别人圍觀一樣?”
計琂更加興奮,把顧濰合送上眩暈的雲端。
被人咬了一口,計琂才停下在這種時候聊正事的毛病。
激烈的親密結束之後,顧濰合躺在床上,收到了新經紀人劉姐發來的合同。
“OK。我找人過了兩遍合同,沒什麼問題,你簽了吧。”
新經紀人不知道被哪個競争對手坑了一把,在自己備受公衆輿論的時候分到了自己。剛确定合作關系時,劉姐和他打過長達兩小時的電話,鼓勵他不要灰心。在娛樂圈,名譽的轉機說不定就是一瞬間的事。
很少有人與顧濰合談心,劉姐一下子走進他的防線内,兩人配合很默契。
他身邊的人被劉姐大換血,保镖、助理換了一批,合作的律所也換了,合同的事聽劉姐的就行。
顧濰合簽了電子簽,躺在床上用投影繼續看劇本,計琂在身邊辦公。
計琂的手指揉捏着他的耳垂,愛撫讓他倍感困倦。
他在困倦的時候就容易發散思緒,想東想西。打了個哈欠,思緒飛到了不開心的地方。
“最近幾天太平靜了,你弟弟的名聲我也聽到過,他不像是心眼很大的樣子。”
顧濰合滑進被子,轉身抱着計琂,枕在他的胸膛上,手劃拉他的腰。
計琂笑了,聲音悶悶的,顧濰合感受到了輕震,把耳邊計琂的睡衣解開,肌膚相貼。
計琂撫在他脖子上,大拇指剮蹭他柔軟的耳朵。
“他肚子裡沒幾斤墨水,隻會些暗地裡的勾當,比小混混強那麼一點,他弄清楚PMR的業務闆塊都要不止七天,安靜點正常。”
短短兩句話,計琂的手已經伸進衣服,在他胸膛上流轉。
顧濰合低頭皺眉看他明晃晃掐在胸肌上的手,隔着衣服控制住他的手指。
“别亂動。可能是第六感,我就是覺得計盈不對勁。”
“你沒和他接觸過,怎麼對他這麼多感受?”
計琂把電腦拿走,也滑進被子,翻身壓上去,和人耳鬓厮磨。
“對老公卻這麼無情。”
這個隻在做某些事中被迫說過的詞彙,平時說出來足夠讓顧濰合臉紅。
他翻身把計琂推下來,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惴惴的心。
“我也說不清楚,隻是以前聽說過他的脾性,這件事他的本意不是得到你的公司,而是赢過你,現在的結果一定讓他覺得非常丢人,我總覺得他不會善罷甘休。”
說着說着,計琂意圖再翻雲覆雨一次。
“我累了。”顧濰合垂着眼皮輕輕反抗。
明明是挺壯實的一個人,比計琂小的這一圈,卻讓他整個人倍具嬌羞,精緻緊實的腹肌在計琂的攻勢下隻會扭來扭去,能一腳把人踹下床的腿部力氣,隻是乖乖伸直,絲毫沒有動作的意思。
手也是輕輕推搡,嘴裡說着拒絕的話,顯得格外口不應心。
推搡之間,計琂的火被挑了起來,睡衣給人扒了。
顧濰合當然是沒有制止的了計琂,最後是在颠簸中睡過去的。
給他蓋好被子,計琂沒有睡覺,而是到陽台抽了根煙。
拿着比别人高百倍工資的張锴,在半夜接到老闆的電話,腦子瞬間連接到最近的所有工作,确保計琂問什麼都能随時給出答案。
“他最近确實沒什麼動靜,前兩天在姜洋家裡喝茶,一喝就喝一天,元旦那天也在,今天一早,他們一起出國了。”
敏感的話題來了。
“出國?上次汪燦的事情後,他也被劃為了重點人員,短期内出不了國。”
“是的計總,但是周邊國家短期的旅遊簽可以,他去了X國,當地時間下午四點進了一家人妖表演店,鮑呈親自去盯了,還沒返回消息,說明還在裡面。”
“你還挺信任他,把這件事交給他做。”
抽了口煙,吐進風裡,他聽張锴報告了近幾個月鮑呈的變化。
“的确和陳生那那幫人不一樣,賺夠了錢,鮑呈沒有搭自己的平台,開自己的公司,還挺願意努力做事,給您分憂。”
PMR交接完成後,計琂第一時間解散了養着那些狗仔的部門。
建立之初便有準備,所以滴水不漏,大家有公司的回公司,沒公司的跟計琂挂名集團再升一職,都有了好去處。
“你覺得他可用,就用吧,但是一定不要上頭,沒有任何一個人值得我們沒有把柄地用。”
手機響了兩聲,張锴的對話框彈了兩個文件過來。
“是,我知道,鮑呈的Omega妻子生了孩子,他主動申請了一套市中心的房子,今天臨時給他排任務時,他正在搬家。”
計琂挑眉,“不錯,我改變主意了,這個人可以重用。”
“我知道了。”
“對了,陳生12月的消息報了嗎?”
“幾天前報了,那時您在應付計盈,我打包好放您郵箱了。”
“現在說說吧。”
“跟進了當年寫稿件的記者,她什麼也沒說,但是陳生拍到她與當年調查的人見了面。”
“那個記者是唯一拍到現場圖片的人,當年被以開除威脅,這麼多年一直在姜佪的監管範圍内。而處理現場的人,也因為現場被姜佪提前清理過,并沒有太多實質性的證據。”
計琂摘出了關鍵信息:“你的意思是,那名記者沒必要與警員見面。”
“是。陳生說以他的經驗,這倆人看對眼了,都是大齡單身,當年在那場慈善行動中結識,這麼多年,因為姜佪的威壓,始終沒有下定決心在一起。”
計琂奇怪道:“這有什麼下不定決心?”
“那我就不知道了。”張锴話鋒一轉,“計總,有件事要和您說。我是十天前得到的消息,消息太大,不太敢立即告訴您,現在還沒确定,但已經能确定百分之八十了。”
計琂眉頭一皺。
除了公司剛上市的那一年,想搞他的人非常多,後來再也沒有讓張锴提前調查十天的事了。
“說吧。”他抽了一口煙,深深吐出,久違的感覺讓他感到興奮。
“姜佪在收集您的資料,包括但不限于住址、車牌、簽證、經曆與人脈圈子。”
計琂另一隻手插進睡褲兜裡,吹過來一陣冰涼的風,他扔掉煙退回客廳。
想了想,他說:“我沒感覺到。”